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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爱情就好像刮刮乐(2/2)

我只是想要证明自己,就算是凭我一个人,也能够赢的漂亮。

    吊完这一瓶点滴,已经快六点了,外面暮色四合。

    护士说明天让我再来打个吊瓶,约一个时间,我说:“不用了,谢谢。”

    出去之前,我特意到在二楼的一间房找到梁易,打开门就有点震撼了,这屋子里并排摆了一排八个电脑桌,上面八台液晶显示屏的电脑,靠们这边墙上还有两个背投,梁易正坐在地上,噼里啪啦地猛敲键盘,貌似是在打游戏。

    我敲了两下房门,清了清嗓子:“梁六少,我走了。”

    梁易没有理会我,房间里游戏的声音开得不小,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走在红木地板上,看着两边走廊上精致的贴画,我觉得这种地方,我真的是来一次就够了。

    …………

    距离比赛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了,学校的钢琴虽然说弹定下的曲子感觉上不太好,但是练手指练熟练度还是可以的,最起码可以少去在外面租钢琴和场地的钱。

    这几天我忽略了李峥科,星期六星期天两天原本想着跟李峥科的姐姐请个假,说比赛时期比较忙,就不去教课了,刚刚打通李峥科姐姐黄静雅的电话,一个念头又在脑袋里转悠了两圈,李峥科家里有两台钢琴,一台就是平常我教李峥科的普通钢琴,另外一台不经常用的蓓森朵夫演奏钢琴,正好可以练手指的力度。

    刚想要挂断电话,可是李峥科的姐姐黄静雅在那边已经接通了。

    她开口就是一种颐指气使的口吻:“有事?”

    如果我现在说“没事儿”,那肯定要被炒的,所以我就顺嘴编了个谎话:“周六我有事,能不能把钢琴课改在今晚?”

    其实我就是说说而已,平常周一到周五,李峥科都是要上晚自习的,我也算是明知故问了。

    但是没想到,黄静雅竟然答应了,说:“好,晚上八点到十点,两个小时。”

    挂断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一时间有点愣神了,这到底是得不偿失呢还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原本晚上已经约好了寝室聚餐,看来又黄了。

    我回了一趟寝室,在超市里买了一大包零食拎了回去,这就是食言而肥,不过肥的不是我而已。

    这个时候,寝室里只有桑桑一个人,她躺在床上,正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是自从她发现喜欢甚至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之后常有的表情,虽然嘴上说的要报复要报复,但是心里还不是不甘心的。

    桑桑抬头见我回来了,打了一声招呼,坐起来:“烦死了。”

    我知道她为什么烦,之前就劝过桑桑,不想让她再这样无谓的去寻求什么报复,受了损失拿到钱抽身而退就好了,不过,我也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的,如果真的是爱了,怎么可能抽身而退呢?

    我说:“桑桑,爱情就好像是刮刮乐一样,刮到一个谢字就可以了,没必要把谢谢惠顾四个字刮的干干净净才会放手。”

    桑桑把头埋在双腿间,肩膀耸动了一下,我听见她的声音闷闷地好像是从虚空中传出来的:“那你呢?有过没有。”

    我?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有过。”

    …………

    我去给人当家教,从来都是早到五分钟,避免给人造成不好的印象,所以不管我的家教费多还是少,风评还是不错。

    只不过这一次,我后悔了早来那五分钟。

    在李峥科的别墅门口,我正好撞上了黄静雅送方唯一出来。

    于是,别墅内外,这样两两四目相对,仿佛就成了一个笑话。

    对于方唯一,我还是有心理阴影,人人都说相由心生,我看方唯一就是那样,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阴戾,时时刻刻好像都在看着猎物。

    黄静雅随后也看见了我,以为方唯一顿住脚步是不认识我,就介绍:“这是我家峥科的钢琴家教。”

    我刚刚想要微微颔首说一声“你好”,就听方唯一对我嘲讽似的哂了一下:“她能教得好峥科么?”

    黄静雅笑了笑:“这可是b大音乐系的才女杜佳茵,你应该听过吧。”

    黄静雅报出我名字的一瞬间,我看见方唯一明显挑了眉梢,反问了一句:“杜佳茵?”

    方唯一这种有钱人对我来说,就是玩儿玩儿而已,别说是名字,就是看脸都不一定认识,他应该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名字,但是这样的反应有点大了。

    “姓哪个杜?”

    黄静雅说:“还有哪个杜?城南毒蛇杜家的杜,话说话来,跟你太太的家族一个姓。”

    方唯一看向我,眼光波闪了一下:“杜佳茵,那还真是巧了。”

    黄静雅开玩笑说:“别真是杜家在外面的私生女吧?”

    方唯一摸了摸下巴,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说不准。”

    我不知道方唯一和黄静雅之前到底是哪一种关系,不过到现在,我宁愿这两者是仇人,那么就不用同仇敌忾对付我了。

    在李峥科的别墅前遇见方唯一,我总觉得肯定有坏事没好事,果真,在我进去别墅之前,方唯一问了我一句:“几点出来?”

    我说:“十一点。”

    我刻意多说了一个小时,想给自己留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学校去。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看见相隔不远的黄静雅驻足等我,笑了笑跟上去。

    李峥科算是c市李家小公子,刚开始来教他的时候,我还表示过奇怪,为什么亲姐姐姓黄而他姓李,李峥科说他随父亲的姓而黄静雅随母亲的姓,一儿一女倒是双全了。

    李峥科白天在家里窝了一整天,说是发烧了,黄静雅也疼这个弟弟,就没让他去学校,一整天在家里都是恹恹的,让我给他上课的时候照看着点。

    黄静雅还特别嘱咐我:“练琴的时候门不要关。”

    我点头。

    不过,我看到李峥科的时候他两只眼睛熠熠生辉,哪里有一丁点病怏怏的感觉,直接过来就拉我进门,抬手就要把门关上。

    我止住他:“你姐不让关门。”

    李峥科直接探头出去:“姐,我关门了啊。”话音刚落,门就嘭的一声被关上,李峥科还专门上了锁,手里扬起一把钥匙,直接丢进抽屉里。

    我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忍俊不禁:“我要是你姐姐,肯定被你气死。”

    李峥科一笑:“你肯定不能是我姐姐。”

    如果真要我承认我自己是音乐系的才女的话,那么,李峥科就是不折不扣的一块朽木。

    朽木不可雕的朽木。

    他在音乐上绝对是一点造诣都没有,大一的时候刚开始学琴,就谱子就学了两个星期才学会认了,从最简单的《小星星》开始弹起,学了一个学期。

    我如果真的是靠桃李满天下这种名声的老师,碰见这种学生肯定就弃了,我之所以还没有弃掉的原因,就是因为有钱赚。

    现在李峥科已经会弹外国的《致爱丽丝》和中国的《梁祝》这种经典的钢琴曲目了,在一些宴会上,提起来也能有几首可以随时拎起来放得下,最起码说出去能给李家这个不学无术的少年撑一撑场面。

    这样,我的标准就达到了,李峥科的标准就算是超额完成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让李峥科帮我把蓓森朵夫钢琴打开,试着开始练我自己的参赛曲目。

    李峥科说:“以后你想用琴都可以来我家里,想用多久都可以。”

    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给自己留有一点空白,可以有转圜的余地。

    李峥科靠在琴面上听我弹琴,趁着我正在翻曲谱的时候,插了一句嘴问我:“星期六我跟同学聚会,你能不能来参加。”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我没时间。”

    “那我就去你学校找你,反正我知道你寝室楼在哪。”

    我毫不在意:“随便。”

    “我就在你寝室楼下喊一百遍杜佳茵。”

    我抬眼,看向李峥科:“你尽管试试,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够臭了。”

    李峥科忽然凑过来,手按在黑白琴键上:“杜佳茵,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暴自弃啊。”

    我看着李峥科脸上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句话你应该说给你自己听吧,等你学习成绩好了再说吧。”

    李峥科说:“学习好了有什么用?”

    “读的书多了,懂得多了,你就不会再局限于你现在的这个小圈子了,”我顿了顿,“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情。”

    其实我也知道,像是李峥科这种大家族的豪门公子,就算是学习成绩烂成渣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反正高中毕业不是送出国留学,就是直接进家族企业里,就算是当个二世祖混吃混喝,每到时候拿公司的分红就行了。

    但是总还是有一点期盼的。

    李峥科就坐回去,听我一遍一遍地练那首特别难的曲子,中间断了好几次,我急的时候直接双手握拳在琴键上同时按下去,琴音浓重地轰了一声。

    李峥科忽然冒出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如果我这次月考考进全校前一百五十名,你就跟我一起参加同学聚会。”

    我没忍住就笑了出来:“你先做到了,才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快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我拉开二楼的窗户向下面看了一眼,很奇怪的看见方唯一的车还停在停车位上,难道他还没有走?

    那现在怎么办?

    难道还要狭路相逢么?

    我踌躇着,到底要不要下去,万一再遇上方唯一,我只剩下的半条命恐怕就要被玩儿完了。

    李峥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了,长长的身影在窗户上投下了黑影幢幢,他说:“盘山公路的事情我听说了。”

    我没有回头。岛吗团号。

    我根本就没想要那些事情销声匿迹,原本在这个上流圈子里,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会好像是可以燎原的火星一样,迅速地蔓延,李家在c市是大家,李峥科又是现在主管李家家族产业董事长的独子,会传到他的耳朵里我一点都不新奇。

    我问:“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就知道自己问的傻了,就算那些有钱人对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不上心,但是总会有上心的人,这样的身份,还不是一查就查出来了。

    “算我没问。”

    李峥科说:“方唯一要是敢再动你,你就给我说。”

    听了李峥科这么孩子气的话,我忍俊不禁,摇了摇头,看着李峥科:“我有个弟弟,比你小一岁,”我没等李峥科说话,就拎起包向外走,“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走了。”

    李峥科忽然拉了一下我的胳膊:“今天晚上别走了,我让人收拾一间客房睡。”

    我挑了挑眉。

    李峥科说:“我没开玩笑,真的。”

    他说着,就一步跨到我前面,挡住了门:“今天太晚了,就在这里住一夜。”

    李峥科说话的时候,眼光向窗口望了一眼,我知道他一定是也看见了方唯一的车,或者是知道方唯一还在楼下。

    其实,我说回去的时候,心里也是忐忑的,如果方唯一在下面等着就是等我,那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李峥科也算是帮了我一把。

    “谢谢。”

    不过,黄静雅这里就很不好对付了,我在二楼的客房,都听见了在一楼的客厅里,李峥科和黄静雅在大声争吵的声音,关了门,躺在床上。

    我能看出来黄静雅对我的不屑,如果不是她这个心爱的弟弟要求,恐怕我早就像是一只蟑螂被驱赶出门了,而现在,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正处于青春期叛逆期的李峥科,对我的那种细腻的心思。

    但是,他没有明确的表达,我也没有明确的拒绝。

    我翻了个身,让自己的脸埋在床上柔软的被子里,手指甲用力地掐着羽绒枕头。

    有时候想想自己,真的很卑劣,很肮脏,就好像是三年前,摔倒在雪泥里的那一刻一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从最开始的麻木到麻痹,是想要一点点刺激。

    是因为钱么?

    因为钱,真的就变得没有骨气了,我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一个有骨气的人。

    正想着,我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她问我这个月的钱什么时候打回去?姑姥姥那边又催着要钱了。

    我不耐烦地说:“明天就打钱。”

    我妈说:“雪糕现在长身体,你别舍不得那么一点钱……”

    我直接就打断了我妈的话:“好了我知道了,明天打一万块钱够了吧。”

    “够,够。”

    我简直都能够听得见,我妈嘴里这一声声“够”后面,夹杂着打麻将的声音和空酒瓶叮当作响的声音,一万块钱,真剥除了一层一层筛子,真正用到他身上的恐怕也就只有不到两千块钱了。

    我忍下来,压低了声音对我妈说:“妈,你没事儿就跟爸做个小生意什么的,别整天……”

    “行了我知道了,记得明天打钱。”

    我妈挂断了电话,我翻了个身,看着被方方正正的窗户围成的墨蓝色天空,有枝杈横着将一整块墨蓝色割裂成三部分。

    忽然,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点开屏幕,是一条信息,方唯一给我发的一条短信。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唯一把他的号码存在我的手机里了,不过我还是应该感谢他把号码存在我手机里,因为如果是陌生号码,我说不定就点开看短信了,但是现在看到了他的名字,我就直接把这条短信删掉,然后把手机关机。

    管他明天狂风暴雨,今晚,我想要片刻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