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么说,岳老太君正色道:“这话就过了,佘老太君是我朝第一女中豪杰,也岂是我等能比的?今天哪,叫亲家来,有一事相求,前日你姐夫传来书信说,八十万达子攻打襄樊,他准备带兵去襄樊解围。他才多少兵呀!这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吗?我就琢磨着,朝廷能不能起大军去襄樊,让我家大郎做个辅助。也多少有点把握。你姐夫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们这祖孙四代怎么过!你姐姐的公公又刚好奉旨到广州办差,你看看这诺大的侯府,虽然几十口人,在家的,到没有一个在官场上混的,老婆子最是亲厚我这个乖重孙,又是个病歪歪的样子。哎!现如今只好求到舅老爷这了。”
说完,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
旁边的妇人登时掉下了眼泪。
听完,杨洁亮吃惊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让我想想!”
洁亮低头沉思一会道:“老太君和姐姐不要难过,我琢磨着,这事一定是有人封锁了消息,姐姐知道,但宫里头还是贾贵妃专宠,我看这样,我去联系和我两家亲厚的朝廷大员,看能否向陛下上书,这事不易拖延,事不益迟,我这就动身前往联系。”说完,向老太君深施一礼。转身向门外走去。
步出西厢房,正琢磨着接下来事情该怎么做,树阴后忽然转出个人来,正是姐姐身边的大丫鬟入画。
入画到近前深施了一礼,入画是杨家陪嫁到甘家的陪嫁丫鬟,然后视线在杨洁亮和西厢厅堂之间转了转道:“少爷,前院管家传话进来,少爷府上林管家寻到咱们这,说江北扬州的贾老爷中午在西湖望海楼设宴,请少爷赴宴。”
杨亮节道:“入画,你是我们杨家过来的,进几日多劝劝我哪姐姐,看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哎!”说完向前院走去。
南夏肃宗三年,九月九日,重阳节。
大内,养心殿。
皇帝柴信远面色苍白的坐在御案上,米着眼,浑浊的目光看着各部大臣。
今天是重阳节,又是九九大朝之期,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部上朝参加朝会。
谁也没有想到,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上朝的官家还能拖着病体临朝理政。
柴信远一言不发,只是拿猜疑的目光将上首的大臣看了一遍又一遍。大概半个时辰后,他才暖暖转动眼珠,看了眼大太监王春。
王春见之,忙取出一份诏书,大声道:“众位大臣接旨!”
大臣们忙跪下迎旨,贾儒冷笑的看着得意洋洋的左丞相史弥简。
只听王春尖声道:“近日,朕龙体欠安,难理国事。凡军国大事,皆有史丞相和政事堂及六部堂官处之。朕安之前,八位爱卿暂留宫中,以防不测。朝廷各部、各司、各寺、各衙及御林军、八大禁军、天下各兵马,无旨不得妄动分毫,违命者,以谋逆罪论处。今朕----”
正在这时御史中丞吴林大声叫到:“陛下且慢,臣有本奏,等臣奏完此事,甘愿领罪。”
整个大殿一片嗡嗡之声,自开国以来,在皇帝宣旨时打断宣旨,这还是第一遭。这就是抗旨呀!虽然大夏是帝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就是不被抄家,去官免职流放三千里是免不了的。
柴信远森然的目光盯着吴林,一言不发,吴御史登时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了下来。心里砰砰直跳,全身颤抖,他是在赌,赌一个光明的前程。
吴林奏道:“今有国贼,遮蔽圣听,结党营私,祸乱朝纲。国贼不除,国将不国,陛下怎么能把这万里江山托付于国贼。望陛下三思!”
“放肆!”
“贼子!”
“好胆---------!”
“吴林,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陛下,吴林不死,恐寒天下臣民之心!”
“吴林------------------”
潮水般的攻击喊杀之声,瞬间就淹没了这个‘仗义执言’的御史中丞。
柴信远看着大殿内超过一半官员跪请诛杀吴林脸色阴晴不定,目光看向两边还站立的大臣道:“本朝自祁门公被莫须有罪名含冤而死以来,就连历代先皇都不能无凭无据定大臣之罪,吴御史,你如不拿出真凭实据,朕就判你欺君之罪。”
吴林被攻击的非常狼狈,他猛然想到什么,大喝一声说道:“达子八十万大军攻襄樊,四十万大军攻巴蜀,五十万攻淮泗。大夏江山岌岌可危,圣上可知?”
整个养心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无数人偷看宝座上的皇帝的神色。
吴林偷偷的看了一眼国舅贾儒,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一片静默中,柴信远的手手颤抖一下,瞬间脸色铁青,不一会转成惨白,愈发多了抹凄厉之色,切齿道:“狗奴才,可有达子范边的折子?”
王春吓得急忙跪下道:“官家,上书房并没有关于燕国兵范边的折子,自从官家身体抱恙以来,上书房所有上的折子奴才们都一件不少的交给皇后批阅,就是给奴才十二分的狗胆也不敢藏匿呀!皇上!”
柴信远听吧,又恶狠狠地看向史弥简道:“史相,上书房可接到淮泗、襄樊和巴蜀的急报?”
史弥简道:“圣上,臣并未接到边关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