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宴请的岛位于中原地区的一个内陆湖上,浩荡的湖水,并不大,岛上的府邸能容纳约莫千人。而这里这么多的人,并不能所有人都上岛,所以很多门徒是留在戈城。
能见到施公,也就这么远远地一面了。
而另一部分打紧的门徒,则分了一大半走水路,浩浩荡荡的船从外面驶进,甚是磅礴。
徐知彼拿过林见秋递给他的进岛的牌子,激动不已:“真没想到,我徐知彼有一天居然能跟着施公进岛,那些个门徒,大多数都没有这份殊荣!”
说着,他反反复复地看着这块牌子,虽然翻过去写着‘奴’,他是以林见秋的贴身奴的身份进来的,不过能进来,便是荣耀了。
“记者这行,是这样的,能接触到高层。”林见秋笑了笑,看了他的牌子一眼,道:“等帮派更为壮大,以后就不需要别人发牌子,我们自己有牌子。”
“我们自己有牌子?”
“对,采访证。”林见秋环顾四周:“等做大了,他们都会请我们前来采访,我们林氏媒体的记者证,便是通行证。”
“所有帮派的通行证?”
“所有帮派,所有国家,均可。”
此时的林见秋脑海里的宏图莫过于此,当他描述给徐知彼的时候,徐知彼是难以想象的,可虽难以想象,却也热血沸腾。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你有才是一方面,跟对人,则是更重要的另一方面。
徐知彼运气不错,跟对了人。
而林见秋并不知道的是,他所描绘的宏图,仅仅是冰山一角;而他所要面对的困难,也远超其想象。
“看,云府的船真大,连着三艘!这得多少礼物啊!”
“我估计,那云大当家已经备好了提亲的礼物,这下,绝对的大手笔。”
“千工床,万工轿,十里红嫁妆,提亲用的。”
随着各府的船陆陆续续地进来,门徒们议论纷纷。
“画。”林见秋命令道。
围绕湖一圈,足足几十条船,塞满了整个湖泊,而其中以云府最多。前来宴席,施公备了礼,其他人自然也备了,而且远远多于施公。
这并非是单纯地给天下第一的宗师上供,这也是权贵间的生意交道。
千岛的贸易四通八达,与千岛交好,生意便好,施公好些年才出关一次,带点礼物前来感谢,那是应当的。只是施公什么都有,在送礼方面也得用点心。
云府,这一次显然是下了血本,足足有五艘船的礼物。
“千工床,万工轿,十里红嫁妆,这不是父亲备给女儿的嫁妆吗?怎么反而是云府来送?”林见秋有些不明,拱手虚心请教。
这句俗语,林见秋在江浙一带采访的时候听过。
千工床,万工轿,十里红嫁妆,是形容旧时浙江地区婚嫁的盛大和隆重。富贵人家的女孩从出生起,父母便开始为她置办嫁妆,从床铺家具到针头线脑,一应俱全。
出嫁之时,这些嫁妆与小娘子一同被抬到夫家,队伍浩浩荡荡,延绵数十里,这便是十里红妆。
而千工床,万工轿则更讲究了。
千工床自不用说,那洞房的新床得耗时百日,进千次工才能完成。最为令人惊叹的则是万工轿。
林见秋在浙江省博物馆有幸看到过一款万工轿,那是清末民初的宁波花轿,也是浙江省博物馆十大镇官之宝之一。
轿身采用朱金漆木雕工艺制作,轿上雕刻拥有250个人物和4只凤凰,38条龙,54只仙鹤,74只喜鹊,92只狮子和124处石榴百子。
如果这些门徒口中的千工床,万工轿,十里红嫁妆,与林见秋采访的时候看到的是同一典故的话,那应该是施公准备这些,而非云大当家准备。
这跟历史有出入。
“这些东西自然是云大当家准备,那轿子上雕刻的东西有多少,施公就配多少实物,阔气吧。”
“对啊,这肯定是轰动江湖的婚姻大事,真令人羡慕啊。”
门徒们你一言我一语,林见秋听明白了许多。
无论是床还是轿子,在这个世界都是男方准备,而男方在轿子上雕刻的东西也远比林见秋在博物馆看到得要多,听这些人的说法,光虎就会雕刻上千只,七级武士上百人。
那就意味着,出嫁当日,施公光虎就会赠送上千只,并拨过去上百七级武士。要知道七级武士可是各大府邸都想要的能人,耶律府邸这么些年,才一共培养了四十几个七级武士而已。
果然是豪门与豪门的结合,奢华程度可不是现代社会请多少桌酒席可以比拟的。
“听说云府这一次拿了他们十年来所有的收入,来筹备这次献礼,到时候,他们的礼物一上来,我们能看个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