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无章干涩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森寒无比,“从来只有我利用别人,还没有人利用了我之后,在我面前嚣张的!”
他的手掌上,一只猩红色的血眼睁开,将清源的残魂从身体里拉出来,吸入血眼之中,一股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响起,清源的惨叫声不断从血眼中传来,语气充满了委屈:
“师尊,我真的没有偷您的丹药!”
“师尊饶命!”
拓跋无章猛地将那只血眼闭合,清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拓跋无章随手将清源的尸体扔在地上,四分五裂一片。
原来,清源的身体竟然是拼凑而成。
“现在,轮到我们好好谈谈了,陈鬼甫。”拓跋无章伸出苍白的手臂,一片片血眼睁开,流露出怨毒与诅咒,盯着陈鬼甫:“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将道基还给我!”
“罩!”陈鬼甫说道,一道白色钟罩从天而降,将拓跋无章笼罩:“道基本来就是我岩城之物,而且现在已经被我融合,成就金丹的两个必备条件你我各居其一,谁也奈何不得谁,退去如何?”
拓跋无章嘲弄地看着陈鬼甫:“谁告诉你,拥有道基就半步金丹了?否则上任城主是怎么死的?你真以为凭借着已经被反噬的信仰之力,就可以和我的血眼大军对抗?”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浆洗的有些发白的道袍立刻臌胀起来,似乎有无数的鬼物从他的衣袍里想要从他的衣袍里冲出来。
拓跋无章猛地震袖,一只只血眼从袖口飞出,依次冲到光罩之上,撞成一滩血水的同时,光罩晃荡不休。
眼看着光罩就要被破,陈鬼甫脸上却不以为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借着我的名义,将你的血眼大军培养壮大,一举走到半步金丹的层次,但我,也学会了你的法门,虽然没有制作出血眼,但却也小有收获。”
他挥手一招半空中成型的城主印,一道道阴秽中夹杂着炽热的阴气从城主印中冲出,飞到光罩之上,光罩立刻稳定下来。
“狂信徒?”拓跋无章皱了皱眉:“你一直在城里,居然能瞒着我培养了这么多的狂信徒……是奴隶?我就说明明我击杀的奴隶数量没有消失的多!”
在这些狂信徒的加持下,光照变得越来越绚烂,留给拓跋无章的空间也越来越小。
拓跋无章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看来你从没想过让我离开,早就惦记着我的血眼大军,想要一举成为金丹吗?”
“算人者,人恒算之。”陈鬼甫抱着手中的祭坛,脸色有些火热:“在三个月之前你找到我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现在的结果。”
陈鬼甫的旁边是一脸错愕的陈幽,他仿佛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爹居然如此的计谋深沉。
正在从香炉里拔出香火的罗生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岩城的怪异起源,竟然是在三个月之前就已经发生了。
这些人的算计,真是一环套一环,他很庆幸自己没有自作聪明搞什么布局,否则和这些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而且按照时间推算,他们口中的王磊应该就是士兵老王了,没想到这家伙在阴了自己两手之后,居然还将拓跋无章的老底都给抄了。
是个合格的二五仔。
多想无益,罗生从香炉里奋力拔起香火,连带着将张春华的尸首放在地上,将她的双目闭合,叹了口气,有些吃力的拎起香炉的两条腿。
香炉约莫千斤重,罗生也没办法挥舞如意,显得有些笨重。
但他也有自己的办法。
他拎着香炉的一只巨足,整个人如同旋风一般,在广场上旋转了起来,所过之处,宛如山崩,僵尸和骷髅都成了一地的碎渣。
一缕缕魂能如同溪流一般流淌入罗生体内。
只有拓跋无章带来的部分怪异,还勉强维持着生命力,但也由于身体破碎,失去了行动之力了。
一边横扫广场上的怪异,他一边注视着高台上的情形,四耳虽然依旧在昏睡,但是却时刻处于进化之中,反馈给罗生的是越发敏锐的五感,所以获知高台上的情形,对于罗生来讲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只要僵局一被打破,他就得立马跑路。
双方无论是谁取得了优势,都有可能顺手抓住他,毕竟他可是顶着世家弟子的称号呢。
广场虽然很大,但香炉半径就足有三米,罗生挥舞起来,很快就横扫了广场一圈,只有零星的长臂僵尸没有被他扫到。
蓦然,他看见了司徒昊,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刚才是不是你在喊我。”
他一说话,香炉自然不再挥舞,被他放在了地上。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笨重的香炉携带着沛然大力砸在地上,碎石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