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坑坑洼洼的泥土地上,一边落在灶上,巨大的力量压碎了泥质烟囱,大量的粉尘漱漱而落。
罗生一脚踩在门上,用手将眼前的灰尘扇开,朝着屋里望去。
纸糊的窗子,杨树材质的衣柜,对面窄了一半的后门全都完好无损,床上的被子被掀开了一半,人却不翼而飞。
罗生走了进去,摸了摸被子,然后将指间拉到眼前,手指上一层淡淡的灰尘。
这显然不是烟囱里刚刚落下的灰尘,烟囱里的粉尘很大,呈黑灰之色,而被子上的粉尘却很薄。
应该是有突发事件影响到了屋子的主人,以至于被子都来不及叠就出去查看了。
罗生皱了皱眉,月色本就暗淡,屋内又黑,超过两米,可见度就急剧下降。
这个光线,并不适合找线索。
怎么办呢?
罗生看着灶台边的火折子,计上心来。
没有光,那就创造光。
火折子是农村里常见的点火工具。
它是用很容易被点燃的土制草纸制成紧密的纸卷,用火点燃后再吹灭,火折子里就可以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燃烧,就像是灰烬中的余火,能够保持很长时间,只需要一吹就可以让它的火焰复燃。
由于天气太冷的缘故,火折子里的火星已经完全熄灭了。
不过这难不倒罗生,他握住火折子的右手顿时变得赤红一片,温度极高。
火折子本来就很容易被点燃,此时被罗生炙热的右手握住,热量源源不断地从手上散发,火折子很快就燃起了丝丝的白烟。
罗生将火折子丢在床上,试图引燃被子。
但是这家人的生活质量显然不怎么样,被子里面的棉絮含量极少,被子也很单薄,冷的跟铁似的。
罗生立刻故技重施,大量的热量从手上蒸腾而出,将被子引燃。
接着,他取下长矛,将被子绑在上面,制成了一个大号的火把。
举起火把,罗生照了照四周。
火焰跳动,房屋里家具的影子随之跳动,恍惚间,罗生感觉,四周的影子随之舞动,像是一群原始人在围绕着他跳舞,进行着邪恶而诡谲的仪式。
里屋的房门门把手上,有一层红褐色的干枯血迹顺着房门流淌而下,由于时间太久,又和门框黏在一起,倘若不是罗生举起火把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
站在里屋门口,左侧是大门,右侧是后门,血迹在右侧。
怪不得进来的时候大门时锁着的,原来是从后门离开的吗?
罗生举起大号的火把,走向后门,将火把夹在胳膊下面,试图推开后门。
靠近后门,可以听见细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像是咀嚼软骨一般的声音。
后门没锁,但与凹槽抵的很死,移动间和石质的台阶剧烈摩擦,发出滋滋的声音。
摩擦力大的出奇。
这门有这么难推吗?
手上稍微多加了一份力,罗生推开后门。
门后,是储藏室和菜园子。
菜园子外,便是村庄的外围。
菜园里种植着白菜,被大雪覆盖,显示出已经枯黄的叶子。
菜园旁,是茅厕,茅厕的门打开着,从罗生的角度,只能看到半扇门上的横轴,另外半扇被储藏室挡住,看不见。
夜间的冷风吹来,打在茅厕门上,发出嘎吱嘎吱的碰撞声。
刚才罗生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
后门狭小,以罗生的体格必须要猫着腰侧身才能穿过去。
看起来并没有可疑的地方。
罗生没有多想,退出了这间房子,走向了隔壁的屋子。
屋子的外观和这间并不一样,看起来更宽敞一些。
轰!
罗生不再客气,一脚踹开了大门。
大门一半落在地上,一半落在灶台上,泥制的烟囱承受不住力道,轰然倒塌,黑灰的粉尘漫天飞舞。
一如隔壁那件。
就连屋子也只有两间。
罗生挑了挑眉,退出房门,观察了一下房子的造型。
这个大小,应该是三间屋子。
他再度走了进去,进入里屋,屋子里陈设和刚才那件并没有不同,就连被窝掀起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罗生举起火把,跳跃的火焰照射出一个个扭曲的影子,仿佛一群妖魔鬼怪在狂舞。
抿了抿唇,罗生看向里屋的门框。
红褐色的血迹顺着房门流淌而下,涂满了整个门框。
嘎吱、嘎吱。
菜园子里的茅厕门又被风吹动,敲打在储藏室的土墙上,发出一阵阵杂乱无序的声音。
罗生刚准备离开,忽然心有所感,看向了里屋的门缝。
火把下,一双灰白色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罗生。
就在罗生盯着的一瞬间,灰白色的眼珠略微翻滚了一下,和罗生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