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像钢锥般撸破因聚会精神而暂时呆滞着的场面,所有人都已听见,所有人都有了反应——这玄衣人衣着华贵,身手不凡,气度风华皆不像普通人,他口中的太子爷可是如今风劲正盛的太子殿下?这年轻公子适才所言寥寥数句,却有根有据……
巫晋月目光深邃翻腾着计划、变化……
这像被突然袭击似的揭露身份,燕无争除了措手不及,更带一丝愤怒:“巫……晋王,你找本宫甚事?”
百姓们自觉收敛看热闹的心情,对燕无争的身份犹疑不定,居然这个也是王爷,哪里来的?
巫晋月折扇轻摇,眼角眉梢溢满邪肆,“战王认为水路平稳快捷,所以决定水路回灵都,太子爷不打算随上?”
都绑那么厚的棉花了,从容而行,比坐船不舒适些?
燕无争心里这么想,口里却道:“既然是皇姐的决定,当然是随着了。”
他将手负在身后,面对着一群看着他的百姓,目光刚要挪开,不知是谁带头跪伏在地,以至于所有的人全都随之跪下。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声此起彼伏,近处的,远处的……
跪伏的身躯整齐恭敬,呼声里带着兴奋或是自豪,听得出那是虔诚远甚于畏惧。
“太子爷能将将士性命更甚自身荣誉性命,却依然躬身自省。”巫晋月折扇一收,像是对百姓们的反应给予随口一说,“虽无功绩,能力却是有目共睹。虽无传奇,却是实实在在,不愧储君气度……”
燕无争原本看着那越来越多伏在自己面前的身躯,虚空的目光渐不空茫,这落在了实处,他也终于看得明白,眼看着这虔诚的背后,人生里一些必须接受的命运。
看着面前之人宽袍大袖,扇子闲闲地挠着脑袋,燕无争说不出话来,只在心里恨恨道:本宫算是明白了,你是想本宫的风头甚至盖过皇姐,你想让本宫的孩子顺理成章地成为下一代战王。
他慢慢地伸出手指向巫晋月,做出一个休要下说的手势,咬着牙让他的心里话通过眼睛传递过去——孩子是本宫的,随你怎么作,他爹不答应,又怎么存在可能?
巫晋月微微一笑,“如果战王已经决定,恐怕谁也改变不了。何况太子你在你父皇母后面前怎么说的?在群臣面前怎么做的?你这孩儿他爹只适合袖手旁观。”
“等着瞧。”燕无争姿态端肃,可声音却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