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蹿到车尾,右手一撑,跳下卡车后斗,李思反应也不慢,抓着突击步枪紧跟着陈铭。
两人几个大步,冲到路边,刚要翻到林中。
“轰!”
两人刚刚乘坐的卡车就被一团火焰掀上了天,什么东西重重的打在陈铭的钢盔上。
耳中听到的最后声音,就是一连串的枪声,和李思撕心裂肺的喊叫。
再次醒来的时候,陈铭只觉得口渴难耐,喉咙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烤着。
不自觉的咽了两口唾沫,这个动作让陈铭觉得整个喉咙都像被热刀子切一般痛苦。
鼻子里嗅到的,除了丛林中的潮湿腐败,还有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
这个味道实在是非常熟悉,那些激战了很久来不及打扫的战场上,常年飘荡着这种味道。
缓缓的睁开眼,一丝布满烟尘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极度的缺水,让他觉得那一道道阳光仿佛都带着七彩的光晕。
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左臂和左腿一阵剧痛。
陈铭知道这是骨折了,这也让他瞬间记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车队受袭,车辆被炸,自己被击中昏迷。
那这里是…
瞬间警觉起来,右手在后腰一拽,手上摸到了自卫用的手枪,使了两次劲,都没捏开枪套上的卡榫。
“罢了罢了,该死早死了。”心中哀叹:“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吧。”
抱定来之安之的心思,陈铭开始转头打量这个安身的地方。
三十几平米大小,简单的陈设,自己就躺在地板上,头顶上还悬着一个电灯。
侧耳倾听,还能听到隐隐约约河水流过的哗哗响声。
陈铭认出来了,这里是自己和李思在南美亚马逊河支流边的一个隐秘小基地。平时没事的时候,和李思两人总是来这里度假。
想到这里,陈铭用仅有的右手撑着坐起来。
一坐起来,他才看到,一条血迹从门口蜿蜒过来,那条血迹的尽头,面朝下趴伏着一道身影。
看到那身影的一瞬间,陈铭眼前一黑。
那是李思的尸体。
虽然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想到过这个下场,但是他从没想到过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用右臂撑着身子,一点点的在地板上蹭过去,豆大的汗珠和泪珠滚滚而下。
这是他的兄弟,从开裆裤一路玩大的兄弟呀!
一寸一寸,一尺一尺。
仅有右臂右腿能动的陈铭,挪动着身体,第一次觉得两三米的距离有如天涯一般遥远。
终于!
触到了,摸到了,抱到了。
冰冷的毫无生气的躯体,在怀里是那么僵、那么硬。
往日的音容,就算是陈铭此刻逐渐模糊的脑中,也是无比的清晰。
而现在…
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陈铭昏过去了,极度的虚弱,让他不能承受这种悲伤。
昏迷过去,也许就是他现在最大的解脱。
当陈铭再次徐徐醒转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昏暗中,手上冰冷僵硬的触感,告诉他这个世界的残忍。
放下怀中冰冷的尸体,咬着牙,爬到墙边,在墙角一阵摸索后,按下了一个隐蔽的按键。
灯,亮了起来。
同灯光一起闪出来的,还有一张解剖床,用尽力气挣扎着爬到床上,从旁边拿出手术需要的工具。
“既然还活着,那么,那些还活着的人,就该付出代价了!”
当陈铭用手术刀切开自己断掉的左臂肌肉时,这是他脑中唯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