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八章 醉酒(2/2)



    我支起身,抬手挡了刺眼的阳光,再按了按一跳一跳的太阳穴,抬眼看果真有扇窗是开着的,数过去,怎么好像是莫白衣的房间?无奈仔仔细细回忆昨夜里发生了什么。

    唔,昨夜里吃了酒,便醉了,赖在寒毅房间,好像是梦到了莫白衣,然后便是、便是……我怎就把那扮作魔头的人认作了自己!那人劫我想做什么?是为逐浪?不该啊,那人并未将逐浪剑一并带走,单单劫了我这么一号剑灵。

    说起剑灵……我犹豫着闭眼感受断魂崖底所下禁制,禁制至内打破,不好,无名出来了!

    想起睡梦中的情景,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剑灵心头有点沉,拍开衣上草叶,重回一家客栈。

    一路上可称得惨不忍睹,地上一趟趟血迹,好似遭了魔物洗劫,客栈外笔直立了好些修者,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且皆是神色肃然,有些衣裳上浸出血,显然受了伤。

    莫非昨夜发生了什么大事?心头一跳,莫白衣千万不能有事!

    见我到来,有人神情惊惧,有人面露疑色,更有人拔出剑来,教身边人摇头制止了,俯首说了什么,犹豫着让开条道,各弟子手中握着剑柄,一脸戒备的直直盯着我入内。

    厅中各家家主坐在一处,大都面色凝重,一眼便见莫白衣面色沉如水,我仔细看了,未受伤,放下心来。

    但未见着苏家家主苏婉婉,再看人群中苏家弟子,一个个红了眼眶,小声抽泣,活像是苏家主遇了不测。

    心头疑惑,便打算问莫白衣发生了何事,却见他微蹙了眉头,紧抿着唇,直觉不妙。

    各家主见我到来,倏然起身,一个个变了脸色,更甚者,就如同屋外的弟子一般面露愤恨,拔出手中佩剑,一脸戒备。

    莫白衣眉头一皱,“坐下。”声色冷然。

    各大家主面面相窥,就如同客栈外的弟子一般,到底还是被人劝住,异常不甘的罢了手,看得本剑灵莫名其妙。

    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寒毅见了我,捏在手中的酒杯咯嗒一声放于桌上,出声唤:“阿浪?”

    我冲他点了点头,眨眨眼满肚子疑问。

    寒毅回看我,欲言又止。

    莫白衣适才抬眼看向我,目光在我脸上只停留一息,便移开了,什么话也未说。

    正此时,寒笑至楼上莫白衣的房外扯着嗓门儿唤我,见我看向他又冲我招了招手,我便飞身跃上二楼。

    寒笑满目疑惑的开口:“咦……前辈,你怎么从前面进来了?”又一指身后莫白衣的房间,“你不是在里面睡觉吗?”

    我挑了挑眉:“什么话?”

    寒笑道:“昨夜莫家主将前辈抱去了他房间休息啊,后来魔尊出现了,我想来告知前辈一声的,师父不让我吵着你睡觉,莫家主又说你不在房中,我还不信。”

    “昨夜里喝多了,不慎开了窗户滚了下去,就在窗户下边睡了一夜。”本剑灵一本正经扯着谎,直觉不大好。

    魔尊?哪个魔尊?至即墨青羽死后,倒未听闻有新进的魔尊啊。莫白衣知道我不在房中,又是怎么回事?

    寒笑竟是信了,满目担忧的问:“前辈可有伤到哪里?”作势要来查看,口中碎碎续道,“师父醉酒也同前辈一样莽撞,定是前辈教坏的!”

    我眉心一抽,干咳一声:“剑灵哪能伤到,说罢,到底发生何事了?”

    扈城昨夜真真发生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寒笑告诉我,各大家主未到的,今日便都往扈城赶来了。

    大抵是前夜里不人不鬼的失踪修者来城中掳人未遂险些被擒,于是昨夜又出现了许多不惧法力的失踪修者结伴来城中掳人,不止如此,操控那几名修者的幕后之人也出现了。

    出现在十分显眼的地方,城门至高处,城中事物一览无余,这倒是魔头一惯作风。

    我许早前听说,百年前正道之人对那魔头深恶痛绝,便有人画了那魔头画像,横眉怒目凶神恶煞,世家长辈拿了画像指着画中人,教咬着手指咿呀学语的后辈们记得画中人,正道宿敌,坏事做尽,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头,决不能留,一看看了数十载,倒成了不少后辈的噩梦。

    这还是被说书人当了笑语拿出来讲的。

    至于那画我见过,丑!忒丑!哪里就像那魔头,地府恶鬼还差不多。

    然夜里还真有个后辈,不知长了双什么眼睛,指着那高处立着的人,咬牙切齿道了声:“是即墨青羽!”

    那人确确实实是即墨青羽的模样,与本剑灵长得一模一样。

    于是,即墨青羽当真复活了,就这般明目张胆立在墙头上,明目张胆的杀人掳人。

    正道大半炸了锅,乱做一团许久方才想起还有两大家主坐镇。

    于是叫来了莫白衣,寒毅因有些醉酒,便去得晚。

    莫家主阻挡那魔头为祸却始终不肯出剑,一时难分胜负,术法又伤不了那魔头,其余人自也没甚办法,眼睁睁看着那魔头要逃,莫白衣不追,言说再商对策。

    苏家主不听劝阻,非要擒了那魔头,口口声声要报仇,提了剑便冲上去,拦都拦不住,结果反而被擒,莫白衣正待相救,那魔头已然将苏家主打晕,挟苏家主同那些不人不鬼的修者和重伤弟子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不知往何处寻。

    城中修者尚还须莫白衣坐镇,方不至于乱了套,而莫家主与其余家主派去寻苏家主与众多弟子的人至今未回,也不知是生是死。

    莫白衣为何不出剑,我大约是知晓的。

    只是如今苏家主失踪,我现下又从客栈外进来,莫白衣他……是疑我了罢?

    毕竟我的样貌与那人的样貌,醉时我自己都能认错。莫白衣既能知我不在房中,大约也知我什么时候不在,和那名约是即墨青羽的人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时辰……大抵是能挂上钩的。

    一时又想起了昨日里听到的,苏婉婉与莫白衣本是青梅竹马,本就定了亲,本就是要成亲的……

    寒笑似是想起什么,一时间神色古怪:“前辈,你斗笠哪去了?”

    “你师父房中啊。”我张口答,“昨夜买了两坛酒,斗笠碍事,就将斗笠摘下放在……”

    越说,寒笑的神情便愈发古怪,更有几分痛心疾首。

    我一僵,抬手摸了摸脑袋,只摸见头发,艰难的眨了眨眼,道:“完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误会大了。

    挣扎着开口:“这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