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不知所措,他却已腰腹一挺,顺势一翻,身形逆转,倾覆而上。登时,战局大变。
万万没有料到,转胜为败,被拥入怀,居然十分惬意,好似便是她梦寐以求。
非但如此,这感觉如斯熟悉,便似千万回,与生俱来;便似千万次,生死相许;便似千万年,亘古不变。
再看“飞龙在天”,更是亲的熟练,吻的狂欢,爱的坦然。
她不禁心惊肉跳,凛然问道:“从前,我在睡梦之中,是不是常常被你这般……?”
他盯着她的星光水眸,脉脉情深,一张脸暖过比巴山蜀水:“不光从前,不仅现在,更要一生一世,直到永永远远。”
她悲到极处,喜到极致,不可置信,忍无可忍。
一瞬间,两人又是各尽全力,生死对抗。一个拼命挣扎,一个极力禁锢;一个气血翻涌,一个热血沸腾;一一个仇怨汹涌,一个爱意横行。直到大汗淋漓,直到筋疲力尽。
他重伤之下,被咬的肩头,重伤的胸口,一片殷红。虽是如此,他居然硬撑,绝无放手之意。
她本已怒极,恨不得趁此良机,一掌拍去,送他归西,却因心念阿龙,强咽一口恶气,率先停止攻击。
如此百般欺凌,引发锥心之恨。一眼瞥见他前胸肩头,都是鲜血淋淋,想到他的变态痴心,不禁心生怜悯:“问世间情为何物?让他视生死如无物?他旧爱有多真?他宿怨有多深?以致走火入魔,甚至满心怀恨?说到底,他看似英雄,实则不过一根筋,我何必与他较真?”
这般一想,滔天怒气,烟消云散。虽被他迫在身下,却是一脸超然,笑的风轻云淡:“七尺男子汉,不识真红颜,可怜可叹。”
他本是痛彻骨髓,陡见她倾城一笑,登时神魂颠倒:“她这一笑,虽是虚情假意,却是媚到我的骨子里。可惜可惜,不知她的小脑瓜筋,是什么样的运行轨迹?我想捕风捉影,却望尘莫及。”如此一想,更是痴迷,更觉有趣。
她一恢复荷之本色,满面的高风亮节,满心的宽宏大度,盯着他一身鲜血,微笑着说:“这个图案,像极了血色曼陀罗,极尽诱惑。”
他更觉有趣:“血色曼陀罗,我怎没听过?”
她耐心详解:“此花稀世绝品,花形高贵妩媚,花姿清丽妖娆,花色大起大落。绚丽堂皇,瑰丽芳香,象征辉煌。扑朔迷离,诡异凄凉,象征绝望。更有迷人之处,那就是周身剧毒。它让你无尽幻想,无尽迷茫,堪称天下情花,世间情殇。”
他闻听微微一笑:“好一个天下情花,世间情殇。只是,夫君才疏学浅,小妾说了半晌,还是不明此殇。”
她浅浅一笑,不以为然:“这都不懂,自然不配做我夫君。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岁月空悲叹。龙大大又何必对一朵害死人不偿命的黑心之花,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他闻言大笑:“说得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青荷空悲怨。你夫君我,却是对一只害死人不偿命的小荷,难以释怀,念念不忘。”
他偷换主题,她嗤之以鼻:“荷性凉薄,绝冷之花,绝情之花,绝意之花,死亡之花。比之曼陀罗,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望着她的星眸,又开笑口:“青荷,你即爱胡思乱想,又喜信口开河。我比你爱荷解荷,更要实话实说。你可知:荷之青青,钟爱一生。荷之亭亭,一世钟情。荷之汤汤,为彼霓裳。荷之凉凉,暖彼星芒。”
青荷一笑莞尔:“过奖过奖。你说的,却是南虞之荷,而不是西蜀之荷。你没听说过:“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