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坏,不死不活,倒让她着实为难,更不知何去何从。
无可奈何,埋头生火。只是,望着空空如也的米缸,悲愁满腔:到哪里再去找粮?
陡然间,眼前一亮:茅屋墙壁之上,一排排挂的什么?难道不是苞谷棒?
煮熟的苞谷棒,终于捧上小手掌,闻着喷香,满心欢畅。可是,咬在嘴里,又老又硬,实在啃不动。
她饿成一只狼,房前屋后找的?j惶,只发现房主和她一样,穷的叮当响。
无限沮丧,却也小有收获:伙房灶旁,居然有把锈迹斑斑的铁锄,一个破破烂烂的箩筐。
她右手持锄,左手提筐,斗志昂扬,抵抗饥荒。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山岗,徒劳绕了数圈,却不知哪些野菜可以用来填饱肚肠。
正在踌躇,一眼看到丛丛翠竹,幼嫩的育芽,崛起在根部。灵机一动,挥舞铁锄,片刻之间,挖了半筐春笋。
忽听草丛有小鸟儿叽叽喳喳,心下一喜,跃步而入。于是,数只欢蹦乱跳的野鸡,连带一窝小野鸡蛋,也被她顺手牵羊。
熬制竹笋,冲泡蛋水,尚能勉强,对付野鸡,实属万难:“这鸡又不曾作恶,跟我又无冤无仇,我如何下得去手?”
一番斟酌损益,自知不能逃避,正自一筹莫展,陡然想起“飞龙剑”:“幸亏我的先见之明,有这宝贝在身边。”
她一边大念特念《往生咒》超度鸡灵,一边扪心自问:“剁鸡头和刺鸡心,哪一种更能要鸡命?”
最后决断:“鸡头醒目,鸡心难测。”再不多想,奔着那不知人世险恶的鸡头,狠心挣命,愤然出手。
结果超乎想像:“鸡原来比人的生命力更强。”你看战场之上,战士一批接一批,瞬息之间死亡。不料野鸡遭受重创,虽然血溅当场,居然左突右飞、横冲直撞,还舍死忘生、前仆后继,堪称鸡坚强。
她却吓得魂飞魄散,纵身跃上房顶,扒在屋檐,向下张望。那只断头鸡,犹自坚忍不拔,顽强不息,满腔热血,喷涌如霓虹,洒遍在院中。
她吓得?巫粑??桓疑俣??p
胆战心惊,小心巴望,那只断头鸡,终于抛完鸡颅,撒完鸡血,蹬直鸡腿,终结鸡命。
再看整个院坝,好似杀人现场,让她陡然想起尸横遍野的芜窿谷,更是忧思难忘。
望着野鸡尸首,犹自悔恨交加,更是眉头紧皱:“拔鸡毛、开鸡膛,更非我之强项。”
思来想去,没能搜出成功案例,只好标新立异。
手持“飞龙剑”,施展“蒹霞功”,一边舞得穿花泻玉,剃得满院子鸡毛上翻下飞;一边提心吊胆:“那‘飞龙在天’,倘若知道我用‘飞龙剑’剁鸡头、剃鸡毛、开鸡膛,肯定会哭醒。也罢,早点哭,早点醒,我也趁早消停。”
炖了野鸡,又是灌汤敷药,换洗包扎。
天地不仁,我也不易。待到忙毕,身心俱疲,大汗淋漓。跃入江中,翻转游鱼,徜徉而行。
此地乃芜窿山间一处峡谷,芜江跃下高瀑,至此汇成一处深湖。四周风光迤逦,湖水清且涟漪,畅游其中,心旷神怡。
她逆流而上,也不知游了多久,只知从西北湖尾,一直游到东南湖头。
潜在水中,向上望去,便是一处直下的飞流,闪如银链,注入湖中。
正看得出神,忽闻马蹄之声渐行渐近。
急转回头,但见四匹快马,驰骋山道,如履平地。四员蜀将,自南向北,奔行如飞。
她诧异不已,心下大疑:“如此荒山野岭,怎会有上将出没?是否蜀军又在搜救?”如此一想,心下大喜:“我这苦日子,终于熬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