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之中,一片漆黑,更令青荷确信死期将至。可惜临死之前,尚未体会母亲深意。忽觉后颈一痛,似是伸过来一只巨手,身体陡然腾空。
怎么?这只罪恶的黑手,又臭又硬,极似相烟那个“夜叉精”。
她的梦境,瞬间被撕裂,前心后肺,更是痛彻骨髓。这剧痛,却逼迫她去求生,更将她的心灰意冷,扫除的干干净净,
不知飘行多久,也不知被相烟拎出多远,身前忽然多出两人。
相尘堂而皇之做起“带头大哥”:“当真不料,龙妖心硬如铁,六亲不认,连小郡王都着了他的道。若非“塞主”亲自出手,小郡王定已含恨九泉。”
作为小弟,相烟依然满口质疑:“师兄,小妖精的血,当真可以给小郡王疗伤?”
相雾喑哑着声音,令闻者一片混沌:““塞主”说得清清楚楚,小郡王伤的极重,又身中“寒枫剧毒”,只能苦练“枫叶寒功”,或许有望自救。可是如此寒功,岂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塞主”左思右想,小妖精恰好中过此毒,她的血恰能以毒攻毒。”
相烟闻言急道:“那咱们得快些走,小妖精一旦死透,她的血可要凝固,定然再不能用。”
眼望前路,相烟忽又连声叹气:“咱们因何不回有吃有喝的吴营,反而住那冷冷清清的山洞?”
相尘声音陡然变冷:“师弟,防人之心不可无。樊琪为人势力,小郡王又身受重伤,难免遭他算计。”
相烟低头看向青荷,她虽是面色如雪,依然栩栩如生,美不可言,不由更是生疑:“我还有一事不明,小妖精固然美貌,活着的时候,尚且不能迷惑龙妖。如今,她人之将死,龙妖反而生出痴情,变身情圣。前后行为举止,判若两人,是为何故?”
相尘满面鄙弃:“世上哪有什么真心的男欢女爱?他不过是蛊惑人心,惺惺作态。”
相雾却有所思:“龙妖行事,出人意表。依我之见,便是天大的英雄,生死关头,也要流露真情。”
青荷但觉耳畔生风,呼呼做响,“峨眉双相”翻山越岭,窜崖越涧,急奔如电。不知行了多久,只觉越往前走,越是阴风习习,冷气嗖嗖。
忽闻马蹄声声,前方山坳,拐出一队人马,“三相”急忙隐蔽树后。探头探脑,悄悄张望,为首的却是一蓝一黑两名吴将。
相雾轻声示警:“不好,是吴将天枢,号称东吴战神。”
相烟耳清目明:“还有天璇这个鸟人,曾是蒹城府尹。”
相尘低声吩咐:“他们主子博赢,素来和小郡王水火不容。非常时期,咱们可要处处留意。”
“三相”不敢稍动,伏在密林,侧耳倾听。
天枢满面忧色:“可恨樊琪,一根筋攻打九递山,我虽良言相劝,他一字听不进去。以致我军以五敌一,居然失利。”
天璇满面愁容:“樊琪此人,之所以成名,靠的便是险中求胜。他却不知,谁能次次好运?师兄何必对牛弹琴,生这冤枉气?”
天枢恨不可当:“他自己愚蠢也罢,却连累我整个东吴。我王明明看到这一步,却不肯多说半句。每每念及于此,我都心如刀割。”
天璇连连劝解:“师兄应知我王处境,事到如今,能够卧薪尝胆,求得保全,实属不易,何必求全责备?”
天枢痛心疾首:“五万大军命丧九递山,我王眉头不曾一皱。闻听荷姑娘遭难,却急的寝食难安。这又是何道理?”
天璇出语相劝:“樊琪一心致我王于死地,荷姑娘却对咱们魁星一门,有救命之恩。两者自然不能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