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规矩实多,不好久留。她和燕师姐见你已无大碍,今日一早,便先行出宫。”
青荷闻言,心下稍缓,更起离别之意。
用罢早膳,洒泪作别:“我能死里逃生,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茶姐姐人在神功,身不由己,不知又有多少难处。青荷感同身受,再不能久留。”
堇茶哪里舍得?拼命拦着:“荷妹妹,我亲自讨得阿云示下,准你在宫中疗伤,你只管安心将养,再不会有人与你为难。”
青荷虽说心下不舍,却不得不含悲忍痛:“茶姐姐,我须速回南虞。你无须担心,我自能随遇而安。倒是你自己,初来乍到,万事艰难,步步凶险。”
她摸摸心口剑伤,后背鞭伤,脚腕勒伤,左肋刺伤。想想冤狱,念念水牢,想想银鞭,念念水蛭,实在心有余悸:“茶姐姐必须严防三大恶人:曼陀,嘉王,“飞龙在天”!一个比一个要命!”
堇茶含泪说道:“好,我知道。”
她与卓云破镜重圆,欢喜到了极点;及见青荷之难,又是悲愤至极:“龙帆之行,人神共愤,令人发指。倘若爱人这般待我,我必然挺不过。我只当她醒来之后,定会伤心到寻死觅活。却不料她泰然自若,还处处顾念我。
当真看不出,这么个小人,外柔内刚,柔韧胜刚强。”
青荷终是狠狠心,当机立断,洒泪作别:“茶姐姐,我须先行回虞,咱们后会有期。”
堇茶闻听,泪如泉涌:“待你身体康复,我再派人送你。”
青荷固执己见,缓颜相劝:“堇茶姐姐,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终有一别,非早即晚。”
堇茶静言思之,心下黯然:“我确实不能强留,万一龙帆归来,取她性命,我人单势孤,再也无力相救。”
青荷略一沉吟,想起闺蜜:“玉姐姐太过良善,幸而还有丘山。即便如此,我还是放心不下,只好拜托茶姐姐,多多看顾她!”
堇茶涕泪涟涟,当即允诺:“荷妹妹放心!玉妹妹包在我身上。可是,荷妹妹更要顾念自己,也要让我放心。”
青荷无穷饮恨,归心似箭:“我已大好,茶姐姐勿念。我必须趁着蜀吴战争尚未打响,才好穿越边关。”
堇茶闻听此言,更觉忧心:“荷妹妹,你哪里知道?吴蜀第二次交锋,迫在眉睫,你的必经之地蜀东南,就是主战场。只是你身在缘城,看不见战火,听不着号角,闻不到硝烟。”
青荷闻言大惊:“茶姐姐会不会为了留我,便谎报军情?”
堇茶苦口婆心:“荷妹妹金玉良言,我已铭记在心。我的肺腑之言,荷妹妹也不能当成耳旁风。事到如今,战火纷飞,兵荒马乱,危机四伏,你绝不能一意孤行。否则我告诉阿云,将你软禁。”
青荷哪里肯听,心中暗想:“蜀吴便是开仗,对我也是无妨。我不去乱闯,不会误入战场,更不会再有伤亡。”
念着前路,更是义无反顾:“茶姐姐,你只管守护你的爱人,做好你的贤内助,不要管我这个倒霉的外族。于你于我,都有好处。”
堇茶不容置疑:“听我话,先养伤,再回虞。”
青荷实在拗不过,只好昧着良心暂留一日,以免堇茶节外生枝。
当日晚间,青荷背着堇茶,洋洋洒洒,给她和弄玉写下两封告别信。
次日清晨,就悄悄咪咪走人。
她那轻功何其了得?再说,堇茶待她亲如姐妹,时时自由,处处宽松。蜀玉宫侍卫,更当她重伤在身,只有关照有加,怎会小心提防?
青荷飞身而起,身形一旋,丽影一飘,几个起落,踪迹不见。
出了蜀玉宫,更是不改初衷,直杀蜀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