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兵力越多,胜算越大。即便圣上再谨慎,瀚江西岸驻守三万兵力也足以因地制宜,守住能登陆的各处要隘,何以只给了五万兵力给师兄?”
霍青林被说得一时沉默不语。
这一点他也很是费解,却因为温帝坚决得出人意料,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而没能追问。
难道这个小师弟知道?
“你知道为何?”
苏晓尘点点头道:“因为帝都反了。”
“什么?!”霍青林手中的茶盏重重地一扣,扣得茶水飞溅,“你再说一遍!”
“帝都,反了。”苏晓尘的话不多,但每一个字都明确得毋庸置疑。“所以圣上明知道奇袭需要更多的兵力,明知道驻守瀚江只需三万人,却依然只给了你五万人。不是圣上不愿意给你人马,恰恰相反,他已经把能给你的都给了你,剩下的两万,作为平定帝都的兵力来说,已是极限了。”
“怎么会这样!帝都不是还有圣上的两万龙鳞军驻守吗?”
“反的就是那两万龙鳞军。”
“难道那曹飞虎心怀不轨……”
“曹飞虎已被枭首示众做了替罪羊,龙鳞军如今已成了反贼手中的刀,不再是戍守京畿的王师了!”
一瞬间,霍青林惊得如同尊木像一般,已全然说不出话来。
“师兄不知道这个消息也是正常,圣上是不敢把这样大的消息告诉你的,因为一旦散播开去,军心必然涣散……”
“这不可能!”霍青林大声吼道:“即便龙鳞军反了,他区区两万人如何能敌我十万大军,岂非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如果说反贼首领与伊穆兰人早有勾结呢!”
霍青林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可怕,身上的每一根神经甚至从脚趾间都传来阵阵发麻的感觉。
如果苏师弟说的是真的,那么看似强大的苍梧十万大军已经陷入了两面夹击的不利局面,如今这十万大军还兵分三处,实是危机万分的局面。
“到底……到底是什么人,会和伊穆兰人里应外合?”
“礼部尚书叶知秋。”苏晓尘低声叹了口气:“……也就是我的舅舅。”
霍青林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小师弟。
右太师宠爱的弟子,御赐衣冠的殿前学士太子伴读,离奇失踪后忽然出现在这本该无人知晓的隐秘行军途中,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点破了温帝分兵的意图,还顺口将自己的舅舅称作反贼。
苏晓尘见他满脸的疑云,知道他不信,又问道:“敢问师兄临行前,帝都后方的补给军需可有什么异样?”
军需补给之事本是军中机密,然而苏晓尘把话说到这份上,霍青林想要不信他也难。而且苏晓尘一提到军需,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来。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之前的军需补给毫无异常,临行前一日,有军报急奏圣上说近日的运粮途中遭遇大雨滂沱,泾州的路十分难走,所以要多耽搁一日才能到。”
“师兄不觉得奇怪么?泾州常有大雨,粮道泥泞难行,此事军中谁人不知,运粮的军需官在计算行程时也会向兵部多申报一日的宽裕来。何以路上还要多耽搁一日?”
“难道不是雨势过大,冲垮了粮道?”
“师兄再想一想。”
霍青林已是急了:“师弟莫要再打谜语,快说!”
“师兄,倘若帝都那边的逆党彻底断了粮草补给,圣上这边势必会立刻知情,且严阵以待。然而逆党花了一天拿下了帝都,却封锁消息还照样放出补给,迟到的这一日以大雨耽搁做借口,装成帝都无虞的样子,那就是别有用心了。”苏晓尘站起身来肃然道:“我断定此时圣上已是得了帝都有人谋逆的消息,但这消息真真假假,令他疑惑不已。所以既不能告诉师兄,又为了防止军心涣散而不能明着讨伐帝都逆党,圣上也是两难。”
霍青林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师弟,并非我不信你,只是你说的这些太过匪夷所思,桩桩件件都是闻所未闻,你没有真凭实据,叫我如何能信?”
苏晓尘听了,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信封的边缘已翻了毛,显然翻看过许多次。
“师兄,证据并非没有,只是你看了以后,恐怕会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更多。”
霍青林心想,还能有什么更匪夷所思的事?当即接过书信看了起来。
“师兄,这封信是我舅舅在出使碧海的归国途中,与伊穆兰人里应外合将我丢给伊穆兰的大巫神时留下的。”
霍青林不禁抬头奇道:“你舅舅为何要将你丢给伊穆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