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也太、太那个什么了吧?”老曹只觉眼前发黑,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太子成了假太子,圣上也不姓李了?太子妃还是圣上的亲侄女……这到底是哪儿跟哪儿啊!
贵圈真不是一般的乱呐!
李公公泪眼朦胧地朝老曹拜了拜,说道“曹大人,叶大人对您的忠义之心可是赞不绝口,圣上对您的知遇之恩您也心知肚明。眼下正是社稷风雨圣上危急关头,还望曹大人能明辨是非,莫要助恶为虐。”
叶知秋也跟着语重心长地劝道“曹大人,我等虽算不上什么圣上的众臣,与当年的太师府也不可同日而语,但至少咱们还有颗赤诚之心,知道是非善恶。若不是李公公与我都是忠于圣上,只怕彼此间还打着哑谜不敢坦诚相见。如今已是真相大白,咱们当断则断,可不能因受了一个全不相干的人的蒙蔽,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啊。”
老曹心中叫苦不迭。
这个叶知秋,说要帮太子的也是他,转眼说要忠于圣上的也是他。这见风使舵变得比谁都快,莫不是上辈子是个渡口的船家?这叫我老曹怎么追得上哟。
“那依叶大人说,该怎么办?我……我现在实在是不明白该如何是好了。”老曹一摊手。
叶知秋暗笑,要的就是把你的脑子搞成一锅粥,不然如何能让你乖乖听话。
“曹大人,你先把先前太子给你的那袋宝物拿出来让李公公瞧瞧。”
老曹依言将那锦绣包裹递了过去,李公公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惨笑道“这个假太子,为了弄死老奴,还真舍得花血本。”
叶知秋问道“可看出什么端倪?”
“这里宝物虽多,也都是宫中之物,但没有一样是出于常青殿,全都是他允杨宫的私物,也都是蒙圣上赏赐所得。还有几样老奴瞧着眼生,怕是太子妃殿下从碧海国带来的嫁妆也未可知。这样的包裹只要拿去圣上面前,必然瞒不过圣上的眼睛。”
老曹茫然道“这是何意思?”
叶知秋听了已然明白,向老曹解释道“李公公的意思是,如果太子说李公公私藏僭越之物,于情于理应当是从常青殿下手,何以圣上御用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却全是允杨宫的物件?这不显然是个漏洞么?”
李公公点头道“我就觉得那假太子没那么多思量,办事想要密不透风是没可能的。果然在这里便漏了马脚出来,曹大人由此也可清楚他是想要构陷于我。”
老曹心想,那么你就说错了,其实这主意是叶知秋出的,太子只是顺水推舟。
当然,当着叶知秋的面他这话怎好说出口?当下只是点头称是。
叶知秋向李公公解释道“曹大人虽然是武官出身,可是个粗中有细的性子,连李公公藏得那样好的金泉驸马像,也是被曹大人给搜出来了。”
老曹骤然被夸了一口,只得讪讪一笑。
抄家而已,小菜一碟。
叶知秋又转向老曹道“李公公现在已经知晓我等虽然表面听命于太子,但心里都只听命于圣上,他也明白这次太子交待我们的差事若办不好,便会失了对我等的信任,所以……”边说边看向李公公。
后者会意,从怀中取出一个琉璃小瓶,瓶上还尚有蜂蜡未启。
他叹声道“这是我几十年来一直贴身藏着的鹤顶红,总想着说不定哪一天就用上了。曹大人放心,只要您肯以龙鳞军护圣上安全,老奴定然不会叫曹大人难做。”言语间,眼神已是淡定得很了。
老曹惊讶地看看李公公,又惊讶地看看叶知秋。
他十分想知道这叶知秋究竟使了什么法子,能让这李公公乖乖地吞了这鹤顶红?
然后叶知秋只是使了个眼色于他,似是叫他眼下无须多言,有话之后再说,当下只能忍住好奇,随口应道“是是是,李公公高义,佩服佩服。”
“曹大人啊,事已明瞭,要不请曹大人先在外面稍后,我与李公公临别说几句话就出来?”叶知秋说得轻描淡写,犹如酒后散席一般的招呼。
老曹望着李公公,忽然打心底里升起一丝怜悯。
他知道李公公今天必须死,要是之前一刀砍了,也许他还不会有这样的怜悯。可眼前李公公竟然会愿意自己服毒自尽,这让他有种莫名的伤感。
伺候了圣上一辈子,到老了连安安稳稳地下葬都图不得,便该是这样的下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