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
四房。
一个房间保姆住。
一个房间是江寒的,一直留着。
一个房间是客房。
主卧是江寒父母。
主卧常年关着门。
江寒的父亲多年前深受打击,开始还好,诊断为深度抑郁障碍,但每年还有那么些日子看起来正常的时候。近几年不行了,整天独自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神情呆怔,有时候又惊恐激动,总是自言自语……
江寒敲门,没人理。
保姆吴妈打开门,找了一圈,没找到江寒的父亲。
吴妈很熟悉的打开柜门。
里面一个穿着睡衣的消瘦男人,胡子拉碴,正抱着膝盖,躲在柜子里,颤抖不已。
江寒红着眼睛,柔声道:“爸,我回来了。您出来啊,别再柜子里待。”
说了几声,她父亲连理都没理,一直躲在柜子里。
江寒尝试搀扶他的时候,江寒的父亲忽然之间激动起来,一把甩开她,往柜子里使劲缩,大喊大叫……
吴妈连忙说:“小寒,你先出去吧。我来照顾你爸。你这样只能让他更激动。”
江寒点头,带着陈一诺走出来。
红着眼睛悲伤半响,把陈一诺摁在阳台的钢琴前。
她抱着胳膊:“弹吧!”
陈一诺愣了一下:“弹什么?”
江寒:“莫扎特不是你师兄么?贝多芬不是你朋友么?李斯特不是你兄弟么?随便弹一首呗。”
陈一诺风骚的甩了甩小平头:“多难的事。”
坐的笔直,双手优雅,悬空放在琴键上空。
还别说,真的挺能唬人的。
江寒心里寻思着,难道这货深藏不露,真的会弹钢琴?
还别说,真有可能啊。
从来没见过他练拳,一个人能打好几个。
从来没听说他过道术,苗苗却亲口所说,就一条小内内,陈一诺直奔她所去的酒吧。
然而陈一诺接下来干的事,让她恨不得咬死这货。
陈一诺摇头晃脑,十指飞舞,一阵操作猛如虎,琴声把江寒的爸爸都吓哭了。
这特么叫弹琴?
这特么如果不是江寒拦住,陈一诺能把钢琴给砸了。
江寒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捂着额头,郁闷的不行:“你师兄莫扎特,你朋友贝多芬,你兄弟李斯特,怎么死的?”
陈一诺愣了一下:“我哪知道。”
江寒:“我知道。”
陈一诺好奇问道:“咋死的?”
江寒:“听你弹琴气死的。”
陈一诺尴尬笑道:“我那不是吹牛的嘛。”
江寒气不打一出来:“你还好意思笑。跟我大伯那几个人面前吹牛也就罢了,你跟我奶奶吹个什么劲啊。她都给你台阶下了,你自己还主动要弹什么曲子给她祝寿。你这是有多想不开啊,伸过去脸让江阳他们打?”
陈一诺:“嘿嘿,别怕,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闭嘴。”
江寒没好气道:“咋?准备当着长洲所有泰斗的面,把钢琴给砸了?让他们呆若木鸡,然后闭嘴?”
陈一诺:“咱不能这么埋汰人。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你男朋友对不对?”
江寒:“滚蛋!少跟我说这些。这是最简单的练习曲谱,临时抱佛脚虽然晚了,但总有点用。今晚上给我好好练习。没工夫理你,我先去洗个澡。还有,别去我爸房间,他认生,吓着他了,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