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点利益就拖大人下水呢?此事万万不可!”
县令没想到这夫妇二人穷嗖嗖的倒还蛮有骨气,正准备再劝说几句,外面突然有人来报,夫人回来了。
县令闻言后颇感意外,夫人不是要回去多住几日吗?怎么才刚刚走了一天就回来了?原本打算趁着夫人不在,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结果米还没洗,人就回来了。
他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速速离去。
不远处,汪辉祖看着夫人的轿子落了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县令夫人面色暗淡,神情也有些慌乱,全然没了平日里的举止优雅和镇定自若,下了轿子后不等丫鬟搀扶,便拽起裙摆火急火燎地直奔魏廷夔的用餐间。
魏廷夔有些心虚,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夫人不是打算在娘家小住几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爷,你没事吧?”夫人双手捧着他的脸,很认真地看着他,一双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暗藏忧郁。
“没,没什么事……”魏廷夔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虽然迷上五娘一事尚未暴露,但他对夫人匆忙赶回一事仍旧心存疑虑。回想起昨夜秦雄的所作所为,他至今余怒未消。
莫非,是姓秦的那个熊玩意儿特地把夫人搬回来搅局的?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用眼睛的余光瞥了夫人一眼,按照夫人的性情,若是当真得知自己乱来,即便不是翻天覆地雷声大作,也断然不会如此和风细雨如沐春风。
可倘若夫人不是为此事赶回来的,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试探道:“夫人回来地如此仓促,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你面前造谣生事了?”
魏夫人缓缓地舒了口气:“看来,老爷知道此事。”
魏廷夔赶紧说道:“呵呵,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夫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随便猜测罢了。”
由于只是虚惊一场,魏夫人彻底松了一口气,缓缓地坐到旁边的一把座椅上。她原本是想在娘家呆上几天的,但昨夜有个神秘人物突然送去一封恐吓信,这才丢下患病的老父亲匆忙赶回。
“那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听说有人暗中送信,魏廷夔心下一紧。
夫人直接将那张被揉得邹巴巴的纸条送到魏廷夔手中,魏廷夔展开一看,惊呼道:“什么?居然说本官遭人绑架?是哪个王八羔子见不得本官好,暗地里下这么狠毒的诅咒?”
想起昨夜秦雄用“偷花贼”三个字来暗讽他时的情景,魏廷夔下意识地咬了咬牙。
先是暗讽,后是诅咒,这个师爷仗着自己有点能耐越发地猖狂,看来,以后可得小心提防!
不明就里的魏廷夔恨恨地想。
“奴家担惊受怕了一路,好在只是个恶作剧,见到老爷安然无事奴家便放心了。”魏夫人伸出纤纤玉手,在魏廷夔的胸口处温柔地安抚着。
“都是我不好,让夫人担心了!”看着夫人一脸的疲惫,方才还心怀怨气的魏廷夔此时深感内疚。
“只要老爷好好的,奴家就放心了。”魏夫人轻轻地将手掩于唇边,强行按住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哈欠。
“夫人一路车马劳顿一定累了吧?”魏廷夔吩咐尾随夫人而来的丫鬟,“小婉,扶夫人下去好生歇息。”
“是,老爷。”小碗迅速上前,双手小心地扶着魏夫人转身离开。
魏廷夔目送着二人的背影,下意识地重新展开手中的那张纸条仔细端详。
虽然纸条上面的字跟秦师爷的笔迹不太像,但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一个脑子里装着一把金算盘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留下如此低级的破绽呢?
此时,魏廷夔的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对付这位足智多谋的秦师爷。
要说在接手童养妻这个案子以前,更确切一点说,在他对五娘生了非分之想以前,秦师爷那可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幕后高人,为他破了许多案子帮了不少的忙。
在魏廷夔眼里,秦师爷便是自己的主心骨。
可自打对五娘生了私心杂念,这两个雄性之间的关系便悄无声息地发生了质变。
昔日的辅佐之情和提携之恩,都在魏廷夔精上脑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魏廷夔一厢情愿地认为秦师爷有觊觎五娘的私心,所以才三番两次地出手坏他美事。
若是在汪辉祖来府上以前,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他定会咽下这口气,继续若无其事地跟秦师爷合作。
但今时非同往日,这个尚在试用期的实习师爷不仅无欲无求,而且表现相当出色。
所以,他在心里琢磨着,等此案一结,便辞退这位锋芒太盛的秦师爷,趁机将汪辉祖扶正。
正在为自己的完美盘算而沾沾自喜时,外面传来下人低低的声音:“大人,秦师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对昨夜一事耿耿于怀的魏廷夔不悦地在眉心打了一个结。
话音刚落,秦雄便抄着手,笑吟吟地站在他的面前:“自然是给大人您送惊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