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取,可是知道了和离原因的牧元璟却觉得情有可原。
牧元璟救了江沅,这个人情不得不还,所以在得知了一切之后,江城大度地让隐卫接走了江钱氏,而宋威哲在秦智易房间内说的所有话,江钱氏在门外都听到了。
牧元璟问江钱氏道:“方才宋院长的话你可有不同意之处。”
江钱氏看了一眼宋威哲,头一次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缓缓说道:“未与宋威哲和离之前,民妇和旁人绝无苟且,至于和离的原因”
仿佛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江钱氏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视线从宋威哲身上离开,开口轻声道:“外人见到的宋威哲是温和宽厚之人,而家里的他却经常对我施暴,有时候下手重了我会好些天都下不来床。”
她的眼眶隐隐泛红,目光看着虚无处,“甚至在敦伦之时也会动手”
竹林和水井里的十三具女尸身体下面的伤,有了解释。
在场的众人因为江钱氏的话面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苏清墨,牧元璟头一次见她生气的样子。
她走到被魏旭控制住的宋威哲面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打了他两巴掌。
宋威哲可能是平生第一次被女人打耳光,表情先是错愕了一瞬,接着在魏旭的手中死命挣扎起来,用恨不得吃了苏清墨的眼神看着她。
苏清墨在他瞪过来的时候再次出手,打完之后,宋威哲脸上带了明显的红印。
苏清墨压低声音,冷冷道:“你放心,王爷定会赏你个利落的死法。”
话说完后她就转身走开了。
牧元璟不想再给宋威哲说话的机会,他杀人的理由除了嫉恨和性格的扭曲外,并无别的原因,竹林里的十二个姑娘被掳走的手法应该和齐文瑞掳走邱康妹妹的手段相同,至于每两个月便杀害一人,恐是宋威哲也怕出手太过频繁容易被发现。
至于齐文瑞明明是一个多月前才到书院,可掳走邱康妹妹的时间却是两个月以前的理由,牧元璟不再感兴趣。
他看了一眼脸上仍带着怒意的宋威哲,对魏旭道:“将他所做的事情详细记录,连夜张榜公示,明日午时,当众斩首。”
魏旭颔首领命,隐卫上前将宋威哲绑了个结实,然后拖着人离开了。
宋威哲离开后,江钱氏隐隐松了口气,虽然她已经嫁给了江城,但是在面对宋威哲的时候仍会不由自主的畏惧,方才苏清墨动手的时候其实她是佩服的。
苏清墨的行为仿佛告诉了她,女人在遇到不公之时,不该隐忍,不该退缩。
“本王有一事想跟夫人求证。”
牧元璟的说话声打断了江钱氏的沉思,她恭谨道:“王爷请说。”
“夫人和江大人是如何相识的?”
江城的才能牧元璟是赏识的,正是因为这种赏识,所以他才不能让江城的身上存有一丝污点,如果江钱氏和江城的相识过程令有隐情,牧元璟会出手抹去这个污点,让江城日后在朝中能无后顾之忧的为武安帝牧元承办事。
江钱氏是聪明的,她知道牧元璟的话没有旁的意思,“王爷放心,民妇和夫君相识自幼时,并无任何不妥。”
得到江钱氏肯定的回答,牧元璟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王爷若无别的事,民妇想先告退了。”
天色已深,江钱氏无法回府,所以牧元璟对方慕北道:“替江夫人准备房间,明日将人妥善送回。”
江钱氏福身对牧元璟道谢,临离开的时候笑着冲苏清墨点了点头。
苏清墨回以微笑,江钱氏这才跟在方慕北身后离开了。
经历过并不平静的几日之后,几人终于睡了个安稳觉,次日一行人离开了四方书院,书院也被暂时关闭。
宋威哲的罪行已经连夜张榜公示,离午时还有一点时间,百姓们就已经自发的聚集在了菜市口,宋威哲被隐卫押入法场。
百姓们拿出提前准备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往他身上扔去,宋威哲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换下了院长常服,穿着薄薄的囚衣跪在邢台上,哑穴始终没有被解开。
时辰一到,在牧元璟的监斩下,斩首台上的大汉手起刀落,结束了宋威哲的生命,宋威哲死后无人替他收敛尸身,最后被弃于荒野,野狗食之。
牧元璟和苏清墨回了王府,没过几日苏清墨便生了场大病,连续几日高热不退。
李大夫收回诊脉的手对牧元璟道:“王爷,王妃取心头血后,一直气虚体弱,如今不知何故,隐有寒气入体之症。”
“王妃前几日曾晕倒在雪地之中,可与此有关?”
李大夫捋了捋胡须,点头道:“定是那时沾染上的寒气,王爷放心,如今王妃持续高热是身体正在将体内的阴寒之气排出,待今夜过后便会退热,日后再服用些补气血的药便可。”
牧元璟听后眉间放松,摆了摆手让李大夫离开,李大夫走后,他更换了苏清墨额上的布巾,吩咐青蕊和青荷守好她,这才离开墨香居往书房行去。
永安没有守在墨香居,而是等在书房内,见牧元璟进来后,将手中的请柬递上。
“王爷,这是宫宴的请柬,上面是皇上钦定的受邀之人。”
牧元璟接过后打开,迅速览阅,待看到一个名字的时候,视线顿住,“永定王是何时归京的?”
永定王牧元易,和安平公主牧沅柔是嫡亲的姐弟俩,娶的是周丞相的大女儿周悦彤。
不久前,牧元璟曾让埋伏在牧沅柔身边的暗线煽动牧沅柔召回牧元易,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成功了。
永安道:“回王爷,永定王回京已半月有余。”
牧元璟合上请柬,手指在上面敲了几下,然后停住,“让咱们安插在牧元易身边的人尽快探出他此次回京的目的。”
永安领命静候在旁。
牧元璟想了想,没有旁的交代之后,对他道:“去罢。”
待永安离开后,牧元璟走到书案前,铺好宣纸,提笔写了一个‘易’字,他眸中带着深意地看着纸上的字,片刻之后将纸张拎起,扔进书里房用来暖手的熏炉内烧掉,随后出了书房。
虽然武安帝牧元承已经收拢了皇权,但是牧元璟从不啻以最坏的恶意揣测牧沅柔和牧元易姐弟俩,两人不会安心居于下首,尤其是牧元易,作为太上皇诚德帝在位时最宠爱的皇子,怎会甘心只在封地做个王爷,若是甘心,也不会轻易地被牧沅柔煽动回京。
牧元璟走在通往墨香居的路上,迎着扑面而来的细小雪花,心中恍然有一股预感。
暴风雪即将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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