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突然这么有文化了?还他妈  的会作诗?
    贺仇寇狐疑地看看冯如豹,冯老二假装不知道,把一张胡子大饼脸瞟向了刺头程卫国。
    程卫国一脸茫然,摆明在坐飞机。
    最后三个人终于注意到杨天波身边身形不动,嘴角微笑的姚丞国,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狗头小军师在使坏!
    “姚二娃,在老子面前耍心机!看来你娃儿裤裆头的东西又该磨磨了!”贺仇寇心里嘿嘿一笑,计上心来。
    仿佛是心想事成,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年轻的军官拎着个湿淋淋的朱漆竹筒,快步走进了城楼。
    明亮的灯笼照耀下,此人皮肤白皙,举止优雅,脸上带着青春的稚气。看得出来,他不仅读过书,而且还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朱公子,一份命令而已,何须您亲自送来?”
    杨明时第一时间撇开受窘的梅朋新,站起来向年轻的军官拱手。
    “杨大人,哪有上官先向末将施礼的规矩?”年轻军官连忙立正回礼,又向在座的各位上官喊报告,“第五团情报官朱至湷(HUN,古通“浑”)已将刘司令的命令破译,特来报告!”
    “报告已毕,就不用站规矩了。来来,朱公子,坐,坐!”冯如豹不等上首的贺仇寇开口,便热情地将自己身边的椅子让给朱至湷,“既然译出来了,快给我们说说!”
    原来这位朱公子,便是石泉老王众多孙子之一的朱至湷。
    朱至湷与内江王的小儿子朱平杸年纪相当,最是要好。辈分是叔侄,情分乃好友。朱至湷与左护卫出身的冯家老二也是稔(REN)熟。
    自打世子朱平槿在盘龙池馆同意蜀地宗室子弟从军参战,石泉老王立即就把藏在他随从队伍中的孙子朱至湷推荐给了朱平槿。
    朱平槿多
    多益善,来者不拒,在亲自面试了朱至湷之后,便安排朱至湷到办公厅机要室实习,掌握密码通讯。实习结束,朱至湷就被派到了这巴州城,专管团级密码通信。
    密码人员一般无需出入战场,经历生死,但对人员的忠诚度和保密能力要求极高,而朱至湷正好就是朱平槿需要的那种人。
    有杨明时和冯如豹的称呼在前,贺仇寇只好将含在嘴里的“朱排长”咽进肚中,跟着叫起“朱公子”来。不过他唤起人来,依然一脸肃杀,让别人亲切不起来。
    “朱公子,通信竹筒检查过没有?战场消息决定着万千弟兄的生死,可万马虎不得!”
    “禀团长,末将细细检查过。竹筒开口以多层蜡纸淋热蜡并加绸布封装,蜡上封印完好无损。绸布与蜡纸之间夹有刘将军的蓝布暗印。书信密码完全符合格式,暗记填料规范……”
    “本监军和团长就是担心你的密码!”杨明时插言道。
    这时,杨明时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变得严肃起来:
    “土暴子在川北横行多年,消息灵通得很!贺将军和程将军在川北征战多年,想必感受最深!”
    “监军说得是!”程卫国急不可耐地蹦将起来,“妈的不知为啥,消息总是走漏!官军部署,土暴子一清二楚!远的不说,就说渔溪之战……”
    “即便走漏消息,也不会是密码!”朱至湷轻松地摇摇头,拍拍自己的胸口,“密码本是程先生亲手交给末将的,除了护国军各团部机要部门,都不可能有这本密码。本将将其随身携带,从不离身。即便脱衣沐浴,也要放在眼前……”
    “既然密码是人编的,人也可以猜出来……”
    质疑又被朱至湷否定了。
    “世子亲口对末将说,这密码是他亲手编写而成。世子学究天人,想必天下无人能破译……”
    既然朱公子如此肯定,在座诸人也不敢怀疑世子朱平槿的学问,那么密码肯定没有问题。一旦泄密,问题定然出在消息端头,也就是刘镇藩营中。
    朱至湷将译出的文字交给杨明时,杨明时看完又交给贺仇寇。见全体人员传阅完毕,贺仇寇便宣布,三日前,刘营探子已经在柏山地区附近确认了袁韬的行踪。袁贼身边兵力不多,残匪最多万余。
    刘镇藩的命令言简意赅。
    他要求巴州驻军全力出动,与从吴垭镇出发的护国军第十一团及第五团第十八营会剿袁韬。
    具体部署是:第十一团团部率四十三营、四十一营和骑兵一部,与巴州一个营构成东路,会攻柏山。
    第五团团部率一个营与十八营构成西路,在木门镇会师。
    东路的进攻时间和西路的会师时间都是四月六日辰时。
    进攻开始后,东路向西打,西路凭借恩阳河谷拦截。
    刘镇藩还说明,他已经请求世子抽调骑兵二、三团一部接防恩阳镇,这样王祥部两个营便可全力增援西路。
    “刘总兵团两个半营,我们五团三个营,王祥两个营,一共七个半营,整整六千人,够袁韬这个小鬼喝一壶了!”
    贺仇寇兴奋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众将听令!”
    谁知贺仇寇话音刚落,半边脸上裹着绷带的李祥春便风风火火闯入了城门楼。
    “团长、监军,巴州守备营并非鱼腩之师,一味放在城中养老等死,末将想不通!”
    注一:出自《孟子尽心上》
    注二:改编自《孟子尽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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