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袭来,冷得雷嘉直打哆嗦,没想到这墓地的深夜,竟然比解剖室还冷,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新的一天了。雷嘉萎缩全身,用力的崩紧手脚,努力的继续看了下去。
    陈梦娇从九所医院出来后,一直没有在醒来,除了呼吸不曾停过,偶尔手指动弹几下,每天都是一模一样的昏迷着。按照罗医生教授的,陈方洪细心照顾,那是无微不至,最后,他干脆辞了职,专心照顾女儿。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就算他用尽了所有精力,陈梦娇也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女儿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那时候,除了一些医生,也没人知道植物人这个概念,因此陈方洪很迷茫,每天守在女儿身边,与她讲话,但是从来就没有得到,哪怕是一个字的回复,他更像是对着一个木偶,自言自语。
    一次偶然的机会,陈方洪在一本《巴渝杂谈》的书里,看到了黑傀咒这三个字,据书上说,这种咒语,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书上还说了,会这种咒语的祭司,生活在李度山之巅。
    陈方洪知道,这种奇谈怪说多半是民间传言,但他又转念一想,所谓无风不起浪,万一是真的了。他觉得,只要能救陈梦娇,在不靠谱都靠谱。病急乱投医,抱着侥幸的心理,他决定试一试,于是,带上女儿,前往了李度山。
    女儿昏迷不醒,他又是一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是来到了李度山下。和预想的一样,山上人烟稀少,是个原始丛林。
    不过还好,在他几次上山寻找后,最终找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几番打听下来,没人知道这个黑傀咒,看来,定是那书胡乱编造的,反正来都来了,见这里空气清晰,又没人骚扰,倒是一个养病的绝佳场所,于是索性租了一个小院,住了下来。
    住下来以后,陈方洪也没闲着,除了偶尔上山打猎,大多数时间,他都在琢磨一件事,如何让女儿醒来。
    在李度山的岁月里,陈方洪看了很多医书,俗话说,久病成医嘛。陈方洪为了女儿,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赤脚医生。
    陈方洪这个人,估计是大脑皮层的构造与常人不同,他总能想到一些,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办法,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这属于跨越式思维方式,只要是想到了结果,就一定能找到,实现结果的办法。
    在李度山的前几个月,陈方洪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女儿能醒过来,哪怕是不能动,终身瘫痪,他也愿意做她一辈子的脚,带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既然要求不高,他觉得,一定有方法,可以办到。
    于是他废寝忘食的看医术,皇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伤寒金贵、血证论等等,中医的书看了,又看西医的书,什么解剖学、生理学、神经内科学等等,反正,只要是能救女儿的医书,他都看得津津有味。
    医书看多了,自然闲不住,村里要是有人,生个病什么的,也都会叫他去看看。而且,经他施治的病人,大都能康复,这也难怪,中西医合并嘛,自然是取长补短,慢慢的,大家都很敬爱这个外乡人,亲切的叫他洪伯,渐渐把他当成自己人。
    就这样,他们在李度山,呆了大半年。一天晚上,陈方洪还是跟往常一样,照顾完女儿以后,就一个人坐到了饭桌前,泡上一碗天麻水,点上一盏麻油灯,安静的看起书来。
    才看了几行字,隔壁的二麻子就在门外叫道:“洪伯,在屋吗?是我,二麻子,你在吗?”
    陈方洪听到有人喊,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书,开门一看,果然是二麻子,他杵着一根拐杖,勾腰驼背站在院子里。见他出来,二麻子迎着笑脸,客气的说:“呵呵,洪伯,又来麻烦你了!”
    陈方洪大义凌然的说:“唉,麻子哥,说什么呢?叫我,那是看得起我,怎么,你家里有人病了?”
    二麻子琢磨了一下,欲言又止,见洪伯很热情的正看着他,不好意思的说:“呵呵,是这样的,我的孙子满墩子,他爹从县城里,给他带了一个玩具,这东西,是电动的。电池用完了嘛,就玩不了了,我家里倒是有一台煤油发电机,不过很久没用,坏了。我想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修一下,顺便弄个给电池充电的玩意,我寻思着寨子里,你最有文化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弄啊!呵呵。”
    陈方洪听后,心想,这有什么好难的,对他来说,小儿科啊。于是拍拍胸脯说:“哦,简单简单,我这就跟你去,没问题。”
    来到二麻子家,满墩子要死要活的哭闹着,在院坝的地上,来回的打滚。陈方洪接过玩具一看,原来是个变形金刚,背后可以上两节五号电池,他拿出电池,发现是可以充电的,于是说:“电池没问题,麻子哥,你叫狗子把发电机台出来吧。”
    不一会,狗子把发电机放到了院子里,陈方洪几分钟就把它修好了,一边修还一边嘚瑟:“狗子,麻子哥,你们知道吗?我连幽灵计算机都能造的出来,何况是一台煤油发电机呢?”
    见他们听不懂,他也知道,估计他们连计算机都不知道,更别说幽灵计算机了,于是继续自言自语的说:“我这幽灵计算机,可是20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了,不过,生不逢时,呵呵,反而害了我。哎!名字没取好,幽灵,幽灵,一听就不吉利。”
    狗子和二麻子像是在听天书,他们只关心那台发动机修好没,陈方洪见里面还有煤油,拉了几下,果然能用,他笑着对他们说:“呵呵,修好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