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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7章 无题(2/2)

爽利的,不像别的女子,基本经历太多又年岁大了,反而话语很少,更莫说是在吃饭的席间。

    “唔,还行,接了个抄书的活,接下来几日不出意外,应当就是在常乐坊的张家抄书了,还好,已经说好了会包下两顿吃食。”于阳平实话实说。

    抄书多少也算个体力活,毛笔字的速度就那么快,还要求工整,万不能马虎,以于阳平目前的水平,平均下来一分钟至多也就是写下三到四个字,若是比划多,闹不好一分钟只能写两个。

    以《论语》为例子,以平均每分钟抄三个字,那么总共需要近九十个小时,才能将这本字数一万五千多字的书给抄完。这还得是没有任何失误的情况下。

    当然了,这种相对常见广泛的书一般是不会请人去抄的,最多的情况,便是主人家从哪借了书籍,又或是得了一本古籍用作收藏,另外抄录一本则用来翻看,但自己不愿意抄,便请人来抄录。

    必然是有些幸苦的,而且收入也不高,不过一般也备受寒门子弟所喜,原因不过是因为可以看到寻常难见的书籍乃至孤本。

    这些于阳平却是不在意,对于古籍,委实是不怎么喜欢的。之所以接受,一来是为了赚小点钱财,二来也是打发时间安静一阵子,只因为没有想好将来走什么路。

    翌日,于阳平早早的便去了东市练摊,只是不曾想,日上三竿,也未曾揽到一桩生意。

    起初还有些想不明白,可再看其他书生眼中的幸灾乐祸,这才有所了解。

    说白了,还是一身粗布麻衣惹的祸。

    先前一身顶好的衣裳穿着,所谓人靠衣装,往那一坐便让人觉得贵气。而此刻粗布麻衣,即便模样依旧清秀,却已经不是第一选择。

    常言道人不可貌相,可实际上第一感官还是外貌,哪怕此刻是唐朝,也仍旧无法例外。

    一连三日,不曾接待一位客人,也是让于阳平苦笑连连。黄昏已至,不得已只能收拾东西离开。

    “回来了?”青萝轻笑着,主动上前取下于阳平的包袱。“阿郎今日收获如何?”

    “嗯,挺好的。”于阳平抿了抿嘴,或许是嘴硬,也或许是不想让人担忧。

    “奴便说以阿郎之才,区区书信抄录又有何难。”青萝脸色闪过几分犹豫,接着道“奴听一客人言,韩府欲为其幼孙寻一伴书郎,据闻今岁十四,阿郎不若……”

    “韩府?”于阳平自然是不喜的,却也不会直言拒绝。

    经过解释,算是知道了韩府是什么来头,很大!

    韩府主人韩瑗,时任黄门侍郎,又为同中书门下三品,监修国史,再加封光禄大夫,且袭爵颍川县公。换言之,是为当朝宰相之一!位高权重。且其妻为长孙无忌族兄长孙诠的姐姐,历来与长孙氏交好。

    若非先知单看这些,无论如何也是个值得巴结的对象,妥妥的要抱大腿。然而于阳平却清楚,因为反对武则天立后一事,这家伙已经没几年蹦跶了。连大权在握的长孙无忌都要倒,何况他。

    不好直言拒绝之下,只说自己会去看看。然而青萝接人待物甚有经验,自然看得出于阳平的不乐意。不过也不曾相劝,坐了片刻便告辞离去。

    这时候于阳平才发现,前几日被他当走的那身衣裳,已经被包好送了回来。

    这份人情,自然是记在心中,哪怕眼下落魄,但于阳平相信,一定会有数倍回报之时,只是不曾想,时至六月底,青萝要走了。

    “妾本就是睦州人,幼年时父母双亡,后经人牙子几经转卖,最终入了京城,不想一晃,便已是三十年。”

    长安城外,长亭。青萝平淡的诉说着。

    “早就想过要回去看看,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如今托人打探有了消息,寻到了当年被乡邻收养的小妹,据闻,是嫁了个小吏,日子姑且还算凑合,妾身年纪也大了,过不得两年便要彻底过气。不如索性回乡看看。照看照看侄儿侄女,做些家务农活,此生便已知足。”

    一丝微风拂过,青萝抬手捋了捋耳边的散发,这一刻,感觉很有知性美,淡雅柔和。

    原本相送的除却于阳平还有一人,那男子估摸已经年过五十,是太乐署的一位小官,平日里也是青萝的常客,此番青萝能顺利脱身,也是受他照顾,听他的意思,本是想将青萝接回家中,只是青萝不曾首肯。对此人家也不强求,出城相送三二里,便停止了前行,不像于阳平这般十里相送。

    至于后北巷相熟的女子,大抵都是自卑惯了,自是不乐意人前出行如此之远,再且,连生死都已见惯,何况别理。

    “若是不如意……”于阳平抿抿嘴,道“你便回来,或许我现在落魄,但总归不会一直如此。”

    “于郎此言,妾自是相信的。”青萝微笑着,并不像往常那般称呼阿郎。“若当真不如意……届时回来叨唠,于郎莫要嫌弃才好。”

    于阳平不蠢,自是听出来其中敷衍之意,只怕今日一别,难有归期。记得青萝喜好道家典籍,估摸着若不如意,最终大抵便是隐居深山出家为道。

    青萝走了,说不好是个什么滋味。

    短短时间内,后北巷里春娘离世,青萝离开。然而后北巷该是什么样子,仍旧是什么样子,或许应当说更加艰苦了罢,毕竟青萝可是没少资助大家。

    而于阳平自己,却仍旧迷茫着,不知将来到底该如何走。至少为了生计,那代写的小摊,还得继续摆下去。

    “汝便是于家弃子于阳平?”女子声音清丽,却多少带了几分玩味与刻薄。

    于阳平抬起头,脸色自然不怎么好看。直呼全名本就无礼,更莫说一口一个弃子。那个于家他自然是不在乎的,但弃子名头,却委实不好听。更莫说这个名头更能实质上影响他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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