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一阵吧。
这么想着的小巴巴瑞格再次向地图上看去,他开始琢磨该在什么时间和地方向敌人东部军团背后发起进攻。
奥孚莱依在默默等待,他手里拿着块已经有些干硬的面包用力咬了口,然后又用嘴撕扯下另一只手里拿着的一块咸肉干。
很快军需官给他带来了他需要的答案。
“只有3天口粮?”奥孚莱依并没有感到意外的反问了一句。
罗马忒西亚军队携带的是由亚历山大建议的轻便军粮,除了压制得异常坚实的面包和单独成条的肉干,就是那种做成里面夹着各种肉脯和水果颗粒的饼子。
这样的食物如果包裹严实,即便是在天气暖和的当下也不容易腐坏,而且除了辎重队之外,每个士兵也都随身携带着至少2天份的这种军粮。
只是现在奥孚莱依的命令却让军需官有些为难。
“是的大人,我们最多给每个士兵配发3天口粮,加上士兵们自己带的那一份,如果抛弃辎重队,只能保证最多5天,然后要么就地征集,要么……”
“饿肚子?”奥孚莱依问着。
“或者您选择撤退。”军需官无奈的耸耸肩,他觉得这位将军可能真的要疯了,居然要他准备把除了必要的武器装备之外的所有东西全都烧掉。
军需官离开后,奥孚莱依陷入了沉默,或者说是有一次的内心矛盾之中。
他来回走着,时而停下来激动的攥下拳头似乎下了决心,可接下来却又立刻摇摇头继续在原地兜起了圈子。
当马切尼来见他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么一副情景。
“大人,我们怎么办?”
马切尼站在一旁恭敬的问,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情绪激动,这是因为在冷静下来后,他不能不承认奥孚莱依的顾虑还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他处于现在奥孚莱依的地位呢?
如果他也承担着一个错误决定可能就断送掉罗马忒西亚公国这个新兴国家的重压呢?
马切尼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斥责奥孚莱依,只是现在的他没有这个资格。
“那个隆多巴·巴巴瑞格,”奥孚莱依停下来看着马切尼“他在维琴察干什么?”
“很显然,他是准备对我们发起进攻,”马切尼有些无奈的说“对我们来说即便攻下了韦斯特雷,可也不会直接威胁到威尼斯,而且在这里耽误的太久就可能被威尼斯人前后夹击。”
“的确是这样,可如果我们撤出韦斯特雷呢?”奥孚莱依忽然有点激动对马切尼问“我是说如果我们在威尼斯守军来不及与巴巴瑞格会合的时候击败了他,又会怎么样?”
马切尼愣了下,他显然被奥孚莱依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然后他也和奥孚莱依一样开始兜起了圈子,同时嘴里喃喃自语:“可是,我们怎么确保他们不会会合,还有入侵伦巴第的威尼斯人,如果在我们进攻巴巴瑞格的时候他们都赶回来了,那对我们就是一场灾难了。”
“所以我下不了决心,”奥孚莱依恼火的攥了攥拳头又无奈松开“对付威尼斯人我有办法,我打算让每个士兵带足军粮,然后扔掉除了武器弹药之外的所有多有的东西,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威尼斯人想不到的时候突袭维琴察,只是我不知道贡帕蒂那边怎么样,他能保证敌人主力不会参战吗?”
听着奥孚莱依的话,马切尼张嘴欲言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到了这时他才真正体会到,做为一个只需要听从命令的指挥官,和也许一个决定就关系到整个军队命运的司令官之间那根本的区别。
贡帕蒂,我能指望你吗?
奥孚莱依心里一次次的这么问着,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是那么强烈的希望贡帕蒂能再靠得住一点。
比萨之战,第二次罗马涅战争,对法战争和虽然他没有参加,却是早就听过很多次的远征巴尔干。
奥孚莱依一次次回忆着有他所知道的关贡帕蒂的一切,渐渐的,他的心踏实了下来。
“尼古拉,这大概是我这一生中冒得最大的险,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让自己干这种蠢事了。”
奥孚莱依的话让同样显得举棋不定的马切尼知道了他已经做出的决定。
“对,没错,这真的是个很蠢的决定。”
因为同样紧张,马切尼甚至不由自主的点头附和,然后他才忽然意识到这太没有礼貌了:“对不起大人。”
“现在快去准备吧,趁着我还没后悔。”奥孚莱依似乎真的怕自己反悔似的催促着马切尼。
在这次显然已经超出他以往用兵习惯的冒险行动中,奥孚莱依不但需要得到马切尼的支持,更要让他指挥的比萨团担负很重要的职责。
韦斯特雷的守军提心吊胆的等待着罗马忒西亚人的进攻,他们已经在镇子里忍耐到了第二天,这几十个小时对韦斯特雷守军来说真的是度日如年。
只是对面的敌人在之前那次猛烈进攻之后就再有什么大的动静,相反,敌人似乎在原地防御的举动让守军稍稍松了口气。
终于,天色慢慢暗淡下来,守军也跟着放松下来,敌人不可能在夜里发起进攻的,这样至少他们能安然度过一个夜晚。
只是好像上帝故意在戏弄他们,就在韦斯特雷守军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间,一阵惊天动地的炮声响彻了整个镇子!
顷刻间,黑暗中落下的炮弹把镇子里炸得房倒屋塌,实心弹落在地上砸出的大坑震得附近房子上的瓦片稀里哗啦的掉落下来。
被迸溅起来的尖利碎石造成了比炮弹更可怕的威胁,到处乱飞射向惊慌奔跑的人们。
天依旧是黑乎乎,可韦斯特雷镇子里却已经是火光冲天,虽然在这黑暗之中完全说不上什么准头,但正因为那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降临的灾难,让韦斯特雷镇里霎时一片恐慌。
守军和当地人被这突然的袭击打得蒙头转向,很多人不顾一切的向岸边跑去,他们纷纷跳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船只,完全顾不上深夜里水上是否安全,拼命的把船划离岸边。
守军将领这时候就站在码头上,他绝望的看着早已经不听指挥,从身边跑过去的士兵,然后他把剑顺手插在旁边的木板上,一屁股坐在了缆墩上。
“让我等罗马忒西亚人来吧,至少我希望自己能体面的负起失败的责任。”
守军将领拒绝了手下劝他离开的提议,只是盯着那正被炮弹肆虐的镇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炮击慢慢变得稀疏了。
直到一切终于平静下来。
“终于结束了。”
守军将领嘟囔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能见到敌人了,于是仔细擦了擦盔甲,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令人压抑的寂静来临了,已经变得满目疮痍的韦斯特雷镇还在燃烧。
不过奇怪的是,等了很久却没有见到敌人的踪影。
守将满心狐疑费力站起来向远处眺望,就在他琢磨罗马忒西亚人在搞什么鬼时,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突然从韦斯特雷镇外罗马忒西亚军队的阵地上响起。
接着镇外就覆盖在一片冲天大火之中。
所有留下来的人全都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夜,韦斯特雷的人们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当第2天返回的威尼斯军队终于小心翼翼的靠近罗马忒西亚军队的营地后,他们才惊讶的发现,除了因为被刻意焚毁破坏的一片废墟之外,整个营地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当这个意外的惊喜传回韦斯特雷,整个镇子瞬间沸腾起来,即便在头天夜里遭受了那么大的损失,可威尼斯人还是为罗马忒西亚军队终于撤退欣喜若狂。
只是,罗马忒西亚人去了哪里?
当有人提出这个疑问时,威尼斯军官们却是一脸茫然,相顾愕然。
而这时,在趁着炮击已经连夜撤走,向着北方迅速进军的罗马忒西亚西部军团中,奥孚莱依正紧攥着他的指挥杖不停的暗暗自语:“贡帕蒂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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