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接近丈夫。
而且会躲在城堡里,也是因为对她的父亲,胡安娜有着某种说不出的畏惧。
所以刚听说斐迪南来探望时,胡安娜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即便只是在起居室,斐迪南还是闻到了从卧室里传出来的恶臭。
看着脸色阴沉难看的斐迪南,胡安娜用力攥紧拳头,全身僵硬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而她看到的是一双冷漠的眼睛。
“这样下去可不行,你是女王必须承担应尽的责任,我要你参加圣周仪式,”斐迪南不耐烦的说着摆手阻止要开口的胡安娜“我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你,如果你不想让你的丈夫以后一直被打扰,就按我说的去做,我会安排人伺候好他的。”
说到这儿,斐迪南又补充了一句:“放心,都是男仆。”
胡安娜紧咬着嘴唇,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胡安娜虽然因为疯狂有时候变得毫无理智,但她依旧能够本能的感觉到危险。
对伊莎贝拉她敢于大喊大叫,甚至咒骂,是因为她知道母亲最终不会把她怎么样。
可是斐迪南却不是这样,如果她真的冒犯了他,就会遭到毫不留情的惩罚,那个人甚至可能会用菲利普威胁她。
她的父亲,是个真正残酷的人。
但是她还是用力摇了摇头。
“不,我要守在我丈夫身边,他现在很不好,如果我不在旁边会放心不下。”
“那么你就不担心这会触怒我吗,”斐迪南怒气冲冲的盯着女儿“你已经快让我失去耐心了,我有时候怀疑你母亲怎么能容忍你,所以我要你按我的吩咐去做,否则我就狠狠的惩罚你!”
“不!”
胡安娜身子僵硬,双手颤抖着。
她的脸色苍白,因为畏惧急促喘息着,可她依旧对着斐迪南大声喊着:“我不会离开我丈夫,谁也不能强迫我离开他!”
喊着,胡安娜就转身向卧室跑去,随后“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斐迪南目光阴沉的盯着紧闭的房门,怒火在心头不住涌动。
他很想让人闯进去把胡安娜从里面拖出来的,但理智让他忍住。
看到个端着盛满清水铜盆的仆人小心走进来,斐迪南向她瞥了眼。
“站住,”斐迪南走过去看了看铜盆和里面的毛巾,看着盆边的斑斑污渍,他皱着眉问“这是给亲王的?”
“是的陛下,女王陛下要每天亲自为殿下擦洗身上的脓水。”
“端走。”
斐迪南冷冷的吩咐,看到仆人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又重复着“端走!”
仆人慌慌张张的离开,同时听到身后斐迪南吩咐着:“从现在开始不许给他们送任何东西,不许送水和食物,这是国王的命令,违反者将会受到惩罚!”
仆人们惊慌的看着神色可怕的国王,有人想要开口争辩,但是却在看到跟着斐迪南的那些士兵后纷纷沉默了。
两个手持斧钺的卫兵走到卧室门前,兵器交叉发出碰撞声堵在了门口。
他们的眼睛紧盯着那些试图靠近卧室的仆人,手中斧钺的长柄有意无意的相互轻轻碰撞着。
“她一天不出来就一天不许给他们送任何东西,就是菲利普的药也不行,”斐迪南的声音毫无感情,就如他这时脸上神色一般“任何违命的人都要受到严罚。”
说完,斐迪南向着外面走去。
起居室里,一群仆侍们呆呆的看着被士兵堵住的房门,有人嘴里不停的发出“上帝呀,上帝呀”的低叫。
斐迪南脸色阴沉的从城堡大厅里走出来,外面刺眼的阳光让他恼火,明媚的天气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些。
一想到圣周庆典,斐迪南的头不禁阵阵发痛。
胡安娜的胡闹已经让他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只是他一时间却没有办法。
因为维也纳宫廷里可能会出现的种种变故,斐迪南对马克西米安同样有着深深的不满。
这不满让他对菲利普也变得厌烦起来。
斐迪南始终觉得菲利普在暗中怂恿胡安娜和自己为敌。
特别是在伊莎贝拉得病之后,菲利普很可能更加变本加厉的挑拨胡安娜和他们夫妻的关系。
因为一旦胡安娜成为女王,他们翁婿之间势必会为了争夺对胡安娜的影响发生矛盾。
所以对菲利普病入膏肓,斐迪南并不在意,甚至隐隐觉得未必不是件好事。
而且胡安娜现在这种完全不问政务,把自己关在城堡里的样子,其实也正是斐迪南求之不得的
只是一想到胡安娜的胡闹,斐迪南就又不禁一阵心中恼火。
看来得尽快进行自己之前想的那件事了,斐迪南这么琢磨着。
如果说他刚刚突然冒出的那个念头开始只是灵光一闪,自从看到胡安娜之后,那个念头开始逐渐在他心里变得强烈起来。
他可不想把卡斯蒂利亚甚至是阿拉贡白白的交到别人的手中。
斐迪南一边想着一边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就在他准备登上马车时,看到了宫廷小丑那张奇怪的脸。
在所有亲信中,斐迪南最信任这个人,这是因为这个人的地位卑微,除了依附于他,没有任何其他出路。
在不戴上小丑那作怪的面具时,这个人看上去就显得漂亮许多,所以斐迪南就下令禁止他摘下面具。
所以见到小丑后,不等他从马上跳下站稳,斐迪南已经开口说:“我正要找你。”
“陛下……”
小丑要说什么,却被斐迪南不耐烦的打断。
“有件事情我要你去办,可能有些危险,不过如果成功你就可以得到一块领地。”
尽管戴着面具,可小丑身子似乎一僵的样子还是让斐迪南意识到自己这话给他带来的震撼。
这让斐迪南很满意,对于肯卖命的手下,他从不吝啬,也更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奖赏获得对方的效忠。
“陛下您要我做什么?”
面具后的那双眼睛变得炙热起来,声音也微微颤抖。
一块领地,即便是对于贵族来说也不是小事。
更何况以他的身份,小丑很清楚领地意味着什么。
那是能让他摆脱这可怜卑微地位的钥匙,或许他最终不能和那些贵族平起平坐,但至少在自己领地里,他是主人。
“一件很秘密的事。”斐迪南压低声音说着,同时本能的向四周看看,然后招手示意小丑跟着他向城堡大门前的开阔地走去。
那里一片空旷,不用担心会隔墙有耳的被人听到。
斐迪南摘下手套,从手指上摘下一枚硕大的红宝石戒指递给小丑:“这个你拿去。”
小丑露出了诧异神色,他认识这枚戒指,上面的阿拉贡的徽章证明着主人的崇高地位。
“这个能证明你的身份,我要你去看安达卢西亚。”
斐迪南的话让小丑不由一愣,他想要说什么,可斐迪南又再次抢先开了口。
“那个贡布雷认识你,所以你要小心些,我要你避开他,然后单独觐见那个女王。”
“您是说箬莎·科森察·阿斯塔玛利亚陛下?”小丑愕然的问。
“对就是她,”斐迪南应了声“我要你去为我向她求婚。”
即便戴着面具,小丑那双眼睛露出的错愕也足够明显了。
而斐迪南依旧继续说:“之前我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不过现在看来未必不是个好办法,让她嫁给我,这样两西西里就真正统一,她同样可以成为西西里女王,而我和她的孩子可以继承那不勒斯。”
看着斐迪南突然变得高兴起来的样子,小丑终于小心的开口说:“可是陛下,听说安达卢西亚那边发生了些不好的事。”
“什么,塞维利亚有人来了吗?”
斐迪南立刻问着,他等关于塞维利亚的消息已经太久了。
看到斐迪南有些焦急的神情,小丑反而没有立刻开口,他嘴唇动动,然后才小心的说:“听说唐·巴维已经死了,是在被俘前被他的仆人杀死的。”
“哦,”虽然意外,可斐迪南只一愣,接着发出个不知道是喜悦还是什么的应声,不过他的目光依旧盯着小丑“还有什么,都说出来。”
“还有就是,贡萨洛撤出了塞维利亚。”
听到小丑的话,斐迪南霎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