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埃戈骑在马上身子随着马的颠簸摇来晃去,有时候听到前面有人喊起什么时他就努力抬起疲惫沉重的眼皮向前看看,见没什么大事就又闭上眼继续迷瞪起来。
堤埃戈在这条路上已经走了很久,崎岖难行的山路让他叫苦不迭,而且路上的饭也说不出的难吃。
虽然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可是堤埃戈却一点都感受不到春意盎然之下带来的好处。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玛利亚·德·卢纳了,只要想想公爵夫人那成熟的躯体,堤埃戈就不止一次的抱怨公爵老爷给自己安排的苦差事。
从离开巴里亚里多德之后他一直就没有闲下来,哪怕是回到了瓦伦西亚,也只是趁着等待手下人办事的机会匆匆的去看了下公爵夫人,然后两个人迫不及待的抓紧时间亲热了一下,就是这样还半途被人打扰了两次,险些让堤埃戈没来得及彻底释放就给憋过去。
然后他顾不上公爵夫人幽怨的眼神,匆匆告辞离去,接下来就是一阵长途跋涉。
他先是从瓦伦西亚坐船南下,然后在南部港口库列**岸。
接着,他带人顺着阿拉贡南方最大的胡卡尔河逆流而上,向着西部内陆进发。
这条路是堤埃戈经过精心策划之后寻找到的最佳途径,他出发的时候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提心吊胆,因为他不知道当他进入卡斯蒂利亚南方之后,西西里女王是否已经在马拉加登陆。
正因为这样,堤埃戈知道自己这趟是很冒险的,或者说如果出现什么意外,那么他之前经营了几年的一切都可能要变成一堆泡影。
不过他也清楚,公爵兄妹一直以来对他不遗余力的支持正是为了让他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而且这也是他一直期盼着的关键时刻。
如果成功,堤埃戈觉得自己甚至完全有资格可以公开的向玛利亚·德·卢纳求婚而丝毫不会辱没了她,想想自己能够成为高贵的甘迪诺公爵的继父,就只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值得为现在的辛苦付出一切了。
至于他的妻子和孩子,堤埃戈只能对他们说声抱歉了,他已经打算好给他们留下一大笔足够今后富裕生活的金钱,不过现在该是他为自己的家族着想着想的时候了,所以他觉得一个身份高贵的公爵夫人更适合成为他将来的妻子。
堤埃戈曾经为此私下里给公爵写信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支持和理解,他隐约感觉得到公爵虽然生活要比他更加多姿多彩,可是他似乎不会赞成自己这么做。
果然,在信中虽然没有明确谴责他这种选择,可是亚历山大还是一再吩咐他一定要妥善的安排他的妻儿。
终于得到了公爵默许的堤埃戈兴奋不已,他已经决定向玛利亚·德·卢纳正式求婚,不过在这之前,他得把这趟差事办好。
前面又有些人吵吵闹闹起来,堤埃戈不耐烦的抬头看看,他注意到几个健壮的加泰罗尼亚人正把一个个子比他们矮小些的家伙打倒在地,然后拳脚相加的一顿饱揍,这让堤埃戈不禁觉得一阵头疼。
他真是有些受够这些加泰罗尼亚人了,这些人的确是最好的佣兵,可无疑也是最令人厌恶的流氓和痞子,他们平时干坏事的坏名声一点不比在战场上的英勇更少些,而他们是能够和那些像山地犟驴一样的瑞士蛮子抗衡的。
“放开那个倒霉鬼,否则我让你们吃鞭子,”堤埃戈向那几个佣兵喊了一声,看到他们似乎并不打算停手,他就又威胁说“再不停下来,我就要扣光你们的佣金。”
这话立刻起了作用,虽然依旧骂骂咧咧可几个佣兵终于停下了手,他们恼火的瞪了眼堤埃戈,不过在他更恼火的盯视下最后还是选择了退让。
“让那个人离他们远点,”堤埃戈吩咐着手下,他注意到那个被打的人胳膊上绑着的一根黑色的布条“他可要比那些痞子有用的多。”
手下点点头,走过去招呼着那个人到堤埃戈的身边。
“当过炮手?”堤埃戈用马鞭戳了戳那人的胳膊“我看你带着炮手才有的臂标,或者说你是随便带的,如果那样我就把你交给那些人让他们好好收拾你。”
“在罗马给法国人干过,”那个人摸着嘴角的血丝回答着“不过后来法国人打输了我才逃回来的。”
堤埃戈来了兴趣,他继续追问着:“参加过什么战斗?”
“热那亚,亚历山大里亚,锡耶纳和圣吉拉尼亚诺战斗,我都参加过。”
“那可真是了不起,我听说凡是能够从吸烟那会战中逃掉的法国兵都是得到上帝眷顾的。”
堤埃戈发出大笑,他对女王在意大利战争中那非凡的表现有着异乎寻常的崇拜,所以别人并不知道,他这样说其实并非是在侮辱这个人。
“的确是上帝眷顾,”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似乎是因为想起了可怕的往事“那不勒斯人的火炮要比我们更远,威力也更大,不过真正可怕的是他们打的很准,而且每次射击的间隔要比我们短的多,还有他们有时候并不像我们只是一味的打击敌人队列,他们把消灭炮兵当成更重要的事。”
“可你还是逃出来了,你的运气不错。”堤埃戈点点头,他喜欢那些运气好的人,就和大多数伊比利亚人一样,虽然被教会斥责为异端邪说,可堤埃戈也很迷信,他甚至悄悄的刻过公爵兄妹的小偶像藏了起来,因为在他认为公爵兄妹是给他带来好运的吉利象征。
“您是要带我们去打仗吗?”那个炮手看了看前面的队伍“我是因为讽刺那些加泰罗尼亚人才被他们打了的,不过如果您要用我的话,只要给我几门火炮和一些帮得上忙的伙计,我能比他们有用的多。”
“好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堤埃戈让旁边的随从给这个人让出一匹马,看着他有些艰难的翻上马背,堤埃戈用马鞭挑起他破烂的衣服下摆看了看,看见他肋骨上的几道淤青,堤埃戈把挂在马鞍皮包里的酒壶拿出来扔给他“喝一点压压疼,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有用,相信我你很快就要时来运转了。”
大商人堤埃戈的生意很多,除了海上贸易和令人垂涎的几乎垄断瓦伦西亚丝绸市场的买卖,他的“加泰罗尼亚防务咨询公司”的业务也是蒸蒸日上,有时候他甚至不得不亲自上阵和客户一番周旋。
这一次,堤埃戈接了一笔很大的买卖,按照他在瓦伦西亚招募那些佣兵时候的说法,这次他要亲自带领这些加泰罗尼亚佣兵去完成一项很重要的任务,至于去做什么他并没有说明。
虽然这多少不太符合规矩,但是倒也可以理解,毕竟瓦伦西亚人多嘴杂,或许这一单买卖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按照规矩,这种不能直接说明去处的生意显然有着很大的危险,那么报酬就必须要更加丰厚。
而在这方面加泰罗尼亚防务咨询公司的名声是很好的,至少当初意大利战争时候被大批送到比萨的那些加泰罗尼亚人虽然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可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赚得钵满盆满。
这一次由堤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