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许延亮有些吃惊,“他爹呢?”
“他爹是本庄的雇工,种地的好把式。没老婆。老爷说没老婆的人就没根,专门去码头的人市上买了个女奴给他婚配。”胡三庆边带路边说,“当初来三亚的移民,除了自个有家眷的,有几个女的?老爷当初带来的几个丫头,没两年全给配出去了……这地方,连寡妇的彩礼都高得很。”
“不是后来从山东运来不少难民么?我记得女子挺多。”
“全给分配到国营农场了。首长仔细脚下……”说罢又对旁边的人吼道:“你们眼睛都瞎了?招待几位军爷到凉亭休息,预备茶水!”
四个警卫就在门旁的凉亭里休息,胡三庆引着他和袁斐穿过门后这片空场往里面去。
许延亮打量着这座“私人农庄”。他也去过几座农庄,不过那都是吴南海亲自打造的过有农场,都是经过精心的设计和建造的。至于私人的农庄,他还从来没去参观过。
乍看起来,这座农庄和那些国营农庄有着很大的差别。进门便一片压实的大晒场,停着几辆四轮牛车。环绕着着晒场是大小不一,高低错落的房子。有砖木结构的,也有简陋的竹木芦席的棚屋子。其中最好的砖木结构房屋是一座高耸的荷兰式风车,正在缓缓的转动――大约是磨坊,因为许延亮看到磨坊的后面矗立着几个红砖砌成的大型筒仓。
鸡犬在空场上漫步,几个光屁股小孩凑在一起嬉闹――一派农村风光。
“首长往这里来,”胡三庆带他们穿过房屋中间的一道木结构拱门,沿着巷道走了几十步,一拐弯便来到了一座小院里。三间北房,石板铺地,庭院中有一架葫芦,长得正茂密。下面有石头桌椅。桌子上还摆着一整套功夫茶的茶具,十分考究。这里大约是胡庄主休憩会客的地方。
“首长先在这里休憩片刻,用些茶点。老爷一回来便来拜会。”胡三庆说着便退了下去。
许延亮见这园子的布置颇有章法,一套功夫茶茶具也很考究,道:“这位胡庄主倒是个有本事的女人……”
袁斐憋住笑,道:“首长,胡五妹不是女的……”
“不是女的?那他怎么叫五妹?”
“他家子嗣艰难,几代都是单传,所以就给他取了个女人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许延亮笑道,“我是望文生义了。幸亏没闹出笑话来。”
“他这名字搞糊涂了不少人。也不止首长一个。”袁斐说。
“这胡五妹看起来很会经营,这庄子搞得不错。”
“他是本地第二大的农场主,自然是好了。”袁斐说,“胡五妹当年来三亚,是顶着安乐游市镇长的头衔来得。后来规划改了,这个镇没了。他就当了金岭区第一甲的牌甲。还是三亚特别市市咨议局的委员。在金岭区是个半官方的人物。您老别看刘老香的财比他大 地比他多 也是市咨议局的委员,可是在金岭区里他说话绝没有胡老爷管用……”
“原来是这样。”许延亮点点头。很显然 这位胡庄主是元老院扶持起来的“新兴地主”。
胡三庆别看一副不修边幅的老农模样 应对颇有章法。不一会便带着人回来了。他身上已经换过衣服:送来了几个削好皮插上吸管的椰青,并两盘糕点来。一盘子上滚木满了椰蓉 象是麻糬。许延亮拿起一个平常,果然是夹了红豆馅的麻糬。另一盘亦是白色的糕点 稍稍一碰便颤巍巍的。拿勺子取一块送入口中 却是椰子冻糕,滑嫩弹牙,乳香四溢。
“你们老爷还挺会享受的,看来不是土财主啊。”许延亮笑着拿起一只椰青 对袁斐道:“来 你也尝尝!”
袁斐也不推辞,拿了个椰青喝了起来。
“这都是本地土产,哪里算得上什么享受了……”胡三庆陪笑道。
“你这里是土产,到临高就是稀罕玩意了。”许延亮说,“就说这椰青 临高到现在也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东西。”
“不是说临高也在种椰子……”胡三庆道。
许延亮一愣,临高的确在种椰子 不过因为气温的关系,并不太成功。目前也只有少数地方才有试验性的种植园 产量什么的就根本没法说了。
“你们消息挺灵通的么。”许延亮笑道,“常去临高?”
“临高倒是不常去 但是我们有订报纸。老爷每天都要看《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