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都是什么船?”
“主要是英国船。荷兰船也有。葡萄牙船难得才来。”
“难得来也搞了个商站?”
“船来得不多。不过这商站挺忙活的,本地的商人常和这里的葡萄牙人往来。”
“噢,那又为什么?”
“不清楚。”袁斐说。
许延亮起了疑心:葡萄牙船很少来他没什么奇怪的――他们可以直接去澳门做生意,没必要到三亚来兜个圈子。但是既然来得船极少,葡萄牙人为什么要在本地设立一个商站呢?而本地商人很多又是所谓“皮包公司”他们又为何经常和葡萄牙商人往来呢?
自古无利不起早,这些反常的行为背后必然有某种利益上的关联。
袁斐正要引他过去许延亮说:“你先带我在河西去转一转。最后再到商站。”
既然要把这里作为长期的根据地,初来乍到还是把情况都摸得清楚一些更好。
车队过了码头区便沿着南北向的新天地大道一路往北。这里的街市却要比河东区繁荣的多,城市的烟火气也重得多。两侧商铺是“老广州老海口”风格的两层“骑楼”――在三亚这种炎热多雨的地方很实用……
他来了兴致当即下车道:“我们走过去看看!”
袁斐自然不能扫他的兴当即在前面引路,四个警卫随身护卫,沿着大街一路逡巡。
这里的道路建设标准和元老院大街一般无二。人行道铺设的是本地的石材,些大大小小,高低错落的骑楼也是用石料和红砖建造起来的,不但施工精良,在楼宇设计和外观上也很考究,甚至比百仞城还要胜过一筹。许延亮甚至注意到了这里的煤气灯。比起临高那些朴实无华的几何形铁灯座,这里的煤气灯都有繁复华丽的纹饰。
当初元老院对这里真是寄予了厚望。许延亮心中感慨。现在,元老院的注意力都放在大陆上了,三亚这颗原本的“明珠”未免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要怎样才能让它放射出光芒呢?许延亮不禁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他漫游在骑楼下,浏览着一家家店铺。从招牌来看这里也算得上三百六十行行行具全了,店铺内的存货充足,但是他注意到,这里的店铺大多是经销食品、日用品等消费品和餐饮的商业字号,也就是说他们的客户主要是本地人。大约资本也不会太大。
照理说,这里是对外贸易口岸,会有相当数量从事海外贸易的字号存在。比如销售进口香料、纺织品和手工艺品等等的商铺――这在广州算是很常见的。但是他在这里走了几百米路,却没见到几家。看得出,外贸在这里并不占主导地位。
袁斐看他面色凝重,心里不觉有些惴惴。忽然听到许延亮开口问道:
“这里除了这些小买卖字号,有没有作大生意的?”
“有,有,这里最大的字号是琼海号……”
“琼海号?这不是李洛由的生意吗?”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许延亮不觉冲口而出。
“李洛由?不不,这家字号的老板姓顾……”
“噢噢,对对,叫顾什么诚的。”
“顾葆成。”
“对,顾葆成。”许延亮有些奇怪,“他不是在临高吗?”
这顾葆成他知道,是李洛由的心头肉,比儿子还亲的人。放在临高本身就是替他攒一笔家业,让他安安心心的当个富家翁。怎么又跑到三亚来了。
“是琼海号的三亚分号。顾老爷在这里,另有人掌柜。”
许延亮想到这家字号是元老院的老合作字号了,也算是经受过考验的。虽然李洛由这个人态度暧昧不清,广州光复之后更是一溜烟北上跑去南京了。然而他在广东的字号都未搬迁,还在正常经营。
“这家分号在本地经营怎么样?”
“中规中矩,做些海贸的生意。生意不大。有船走高雄航线,还有船走葡萄牙那边得。”
“还有没有了?”
“还有一家东山居的分号。原本买卖做得也挺兴旺的,不过前些日子传来消息,他们家的刘老板在广州被抓了。东山居总号也被查封,现在东山居里从上到下都乱成一团。买卖也做不成了。”
“这家字号现在是谁当掌柜?”
“这里的掌柜陈华民的年青人,据说是刘财东的表弟。前几天他还来找过我们首长,求首长帮忙说情呢。说得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