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直接触发狗咬狗,眼看木华黎近身心腹们人人自危各怀鬼胎,莫非什么事都没做,轻松看他们崩,顺风取鲲鹏为挡箭牌还互换人生。被“心腹是否背叛我”的问题困死、被两个时间点掩蔽了双目的木华黎,完全忘了倒推到更早的宰狗事件去从头捋一遍、探究在那个事件中刚归顺他的夔王府人微言轻十六骑……
“而今,内斗未绝,完颜江潮想培植副手,苏赫巴鲁欲制衡完颜江潮,我大可利用这空隙,插入玄黄二脉的重组,以及天地二脉的增援。”莫非问林阡,“不过,我不懂的是,那个关键的‘密道’,郝定是怎么得知和精准打击的?不会真是鲲鹏告的密?”
“玄脉早就被天骄撼得破破烂烂,木华黎冒险对林陌恢复交流。再严密,哪能不露馅?他对速不台完颜纲说预案的情报,被天骄绞尽脑汁给破译了。”林阡笑说,其实,木华黎是输在了玄脉的安全最大化、危险性最小的那个“一成风险”上。
“哈哈,原来问题出在全军覆灭的‘蒙谍’身上……也是天意,鲲鹏这小子,遇到主公才能找到他的道。”莫非很看好鲲鹏。
林阡却没笑,沉默良久,说:“我对不住你,莫非,本来我想把你放在能保护的范围。”
“主公,小人太多,无孔不入。对他们,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莫非清楚,陇右小山村的械斗,就是夔王府安排好的“兵燹波及”。
林阡叹了口气,又问:“家庭抛弃,耻辱也不雪,还继续忍辱负重……值得吗?”
“我是盟军的一员。不管我什么身份,只要大宋获得最大利益,就算有悖于道义,我也在所不惜。”莫非低声却坚定。
“其实我不想你当‘转魄’。这一脉,这些年一直在牺牲。”林阡既感动,也不忍,他甚至想干脆改番号。
“主公,莫某人何曾怕死!”见林阡正式接纳他回海上升明月、赋予他一个最荣耀的身份,莫非高兴还来不及。
“好。”林阡不再废话,抓紧时间跟莫非详述了短期、中长线的所有计划,省下最后半炷香,给那个为他和莫非穿针引线的人。
那女子,起先也和林阡一样被骗,直到老神山和莫非战场交戈、她耳洞里突然被什么一堵——
居然被莫非以摘叶飞花的手法、扔进个捏得极皱的小纸团?散了一地的其它纸屑只是掩护,那纸团暗藏着最为重要的情报。
“哥哥,我听人说,穿了耳洞的女子,下辈子还会是女子。”“反正你这么柔柔弱弱的,几辈子也不该是男人啊。”她从小怕疼,穿耳洞的年纪没少叫痛,后来莫非变节降金,她摘下耳环却忍着疼,为了给他赎罪而披上戎装。
多年恩爱夫妻,就像她熟知他身体的每块骨骼,他也熟知她哪寸肌肤最敏感。
“主公,我原先求着上天让哥哥回来,没想到,哥哥他根本不用回来——他一直在!”欣喜若狂,泪如雨下。再没有什么,比可以和爱人并肩作战来得更教人振奋!
后来,莫非为了告知林阡“木华黎欲肃清、尽快救洛轻衣”,匆匆前往前线报信,不惜和莫如大打出手,当时却都已心照不宣。
他出狠手,心想,打伤如儿也好,正好可以降低自己的间谍嫌疑。
她会意,配合,比他想得还坚强,竟还以断絮剑反杀他。连妻子都不要他、他和林阡完全撕破脸,这样的绝妙剧情,使他更为自然地入了木华黎和林陌的眼……
“如儿,我的罪,我自己赎就可以。你回陇右,好好照顾忘儿。”此刻,他虽认可她的剑法,却还是不想看她冒险。他心里她永远是那个弱不禁风的江南女子。
“已经不光是赎罪了。哥哥。”她却摇头,认真回答。
“什么?”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如儿,怕如儿居然习惯了戎马倥偬。
“我和哥哥一样,也想亲手雪我军在静宁、邓唐的兵败之耻。”莫如噙泪微笑,那两场决定着莫非命运的关键战斗,她也一样被左右。烟尘烧边塞,丈夫在北,江南女子又岂能置身事外。
好,不愧是我的女人!这句话莫非虽不配说,却倏然在喉。
烽火仍然未熄,大战一触即发。林阡等莫如回到身边,见莫非虽远犹近,听断絮剑隐隐啸鸣,暗叹:好一对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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