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壮胆;三个高手,唯独最被给予厚望的鲲鹏不在近前,他本该是蒙古军保留实力最全的那个。
“临阵脱逃。这小子。”木华黎苦笑摇头。
“军师,我再去劝劝他?”完颜江潮问。
“罢了,我三人足够。”木华黎蹙眉,“让他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林阡和吟儿前脚刚送走轻衣,后脚就踩进了北冥老祖的迷阵,实在庆幸极了,还好轻衣离开!
“适才后方一直有信,是什么?”林阡安之若素,寻路时总算有空问吟儿。
“段姑娘,她急着走。”吟儿眼圈微微一红,“有重逢就有离别,果不其然。”
“终究没能帮她救回生父,哎,竟连她辞行都错过。”林阡驻足,知这一别可能不会再遇,难掩内疚、伤感、迷惘之意。不经意间,捂住心口,轻咳了几声。
“没事,等我们以后退隐江湖,记得寻她。徐夫人说过,离别是为了更好地重逢。”吟儿笑着来挽他手臂,正待触及,忽而一惊。
毫无预兆,光线一幻,他二人竟咫尺天涯。
“搞什么鬼!”须臾烟雾尽散,吟儿笑容还在嘴角,眼前全换成剑拔弩张的金蒙联军,唯独不见林阡。
但这些都是虾兵蟹将,零零散散二十人不到——十倍以上的当然集中在林阡那里。
排在前面的那些冲她大呼小叫,以为她行动不便,竟要她不战缴械;缩在后面的却瞻前顾后,因为他们见过她前段时间刚把哲别打成手下败将,只不过林阡来了才退居二线,一段时间没见,会否剑法生疏?
吟儿一凛,惜音当即出鞘,一舞剑气动四方:“哪来的虾蟹,钳比身还大!”同时发信弹给杨妙真,不管她能不能看得到都要发。
“首先,利用阵法机关,强行拆分凤箫吟。”木华黎三人是鼓足勇气才来战林阡的,不可能留一个能助林阡攀升的高手在侧,哪怕凤箫吟看似不便动武,也必须留给其余杂兵缠斗。
“为何不集中精锐先取凤箫吟?”苏赫巴鲁不解,他在川蜀偷袭过凤箫吟一次,潜意识里她比林阡适合对付得多,有这机会,何必舍易求难?
“注意分寸。我们并非要林阡在这里就入魔。这一战,只是要在他去州南之前,尽可能拖低他状态。”木华黎说,很简单,你杀凤箫吟,逼疯林阡,你自己不也陪葬?“只有他在州南大战里兵败,我们和金军才能靠一战彻底翻盘。”
“我懂军师意思。林阡入魔大致分轻微、中等、严重三种,若然轻微,仅仅状若疯癫,若然严重,势必毁天灭地。”完颜江潮点头,“我们要的,是折中。”
那种折中的入魔,才会使他兵败或身死,虽然不至于像战狼渴求的那样既身败又名裂,却能使己方付出最小的代价同时也规避最多的风险。这也是这些年来曹王、仆散揆都孜孜以求。
苏赫巴鲁没想到这完颜江潮一到木华黎近身就来跟自己抢地位,略带不忿,冷哼一声。
“可惜我三人都因封寒受伤,所幸天衍门阵法能够辅助。”木华黎知道,天衍门的七曜也能靠石、树、花鸟等天地万物阵列,尽管威力不如七个高手,但对林阡,刚好起到既封闭魔性又镇压战力的绝妙效果。
西关之役,他三人只需打头阵,其余百余骁骑为中坚,必能把林阡战力拖到五成以下!
精打细算,人算不如天算。
小曹王又给了个错误信息那就是林阡出刀杀依仁台很轻易。
那是要救洛轻衣于水火,能不奋激?一刀之后,其实林阡已经只到平素两成——
两日前封寒“煞星聚顶”的后劲还没过,今夜他本就是强撑着去打战狼的,旧伤未愈,又被战狼悲咒诸剑侵染,若非记着要保护吟儿,差点看到战狼自爆就吐血……忍到现在,好不容易才救出洛轻衣,没想到又遭遇北冥老祖刁钻的七曜阵,外加木华黎精挑细选的过百精锐……
激战连轴转,场场一挑多,若非他是林阡,早已走火入魔;何况此战迎面杀至的主帅还是三大阴毒,符咒燃焰,轮盘旋风,天守噬功,此起彼伏,集结合阵,极尽坑害……约莫坚持了一炷香后,林阡再如何平心静气,两成还是无可避免落到一成,最差的状态莫过于此。
蒙古军看不出他这体力耗尽,还以为是恰到好处,于是乎越战越勇,无异于火上浇油。苏赫巴鲁争功心切,眼看江潮这剑下去必能削掉林阡一块肉,匆匆来挤,怎料锋芒一掠、轰然雪光之灾,缓过神时,竟无端舍己救人,左手连轮盘带腕被林阡砍断……登时脸色惨白,血喷不止倒在地上,抽了几下就不动了。因小见大,围攻阵中金军蒙军骤然死伤堆叠,不刻林阡和吟儿彼此已经能清晰可见。
然而吟儿却并不能为了敌人的兵败如山倒而欣慰,相反,她大惊失色——
月光恣意篡改着林阡孤独的影子,他眉心的剑痕越来越明显,那里凝练着战狼以命魂铸就的战意。
锻炉谷之战,还没完!
“可千万别……”吟儿只怕自己最担心的那一幕发生了,林阡被佛经压制的魔性,终于对佛经产生了抗性……不堪回首,大散关前、万尺牢边,他浑身煞气举刀指着她魔性大发喊打喊杀的疯样,不到一年,又将重现!而她,惜音剑一时半刻仍然别指望阻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