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彪和王用汲决定了之后,整个京城的锦衣卫和税务司就动了起来,全都冲到西郊的园子和寺庙里面,对第一批总计二十一家园子和寺庙进行了查封。
西郊的严打正式开始了,只不过关注的人并不多。
原本能够引起轩然大波的事情,放在这个时候,居然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这也是挺神奇的一件事情。不过现在大家的目光都在朝廷即将举办的大朝会上,倒也就能理解了。
自从朱翊钧宣布大朝会的事情之后,朝廷上下的目光就全都集中在这件事情上了。
随着徐德回宫,戚继光回京,以及张维贤回到五军都督府,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虽然京城没有戒严,但是街上各个衙门的人都有一种严阵以待的感觉。
东厂的密探不时在街上晃荡,虽然什么都不做,可是也够吓人的。
顺府的人也都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搞得京城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终于到了大朝会这一,有资格参见的文武百官全都穿戴整齐的准备上朝。勋贵这边,连久不露面的英国公都穿戴整齐上朝了。
作为勋贵一系的定海神针,英国公张溶自从张维贤得到皇上重用之后,基本上就不参与政事了,也很少露面,可是这一次他也出现了。
这位老国公虽然年岁不了,可是身子还算硬朗。
原本大家以为英国公府自张溶身后,怕是要没落,毕竟张溶的长子身子孱弱,至今无子。二子也是一个不成器的,谁都没想到人家儿子不争气,但是孙子却深的皇上宠信。
文官这边自然就是四位大学士领衔了,申时行一身大红的蟒袍走在最前面。
文武大臣分列两厢,张鲸则第一个走上了御阶,手中的浮尘轻轻的甩了甩,张鲸大声的喊道:“皇上驾到!”
随着这一声喊,朱翊钧从后面走了上来。
今的朱翊钧没有穿常服,而是特意穿了冕服,腰间压着子剑。目光从跪着的大臣身上扫过,朱翊钧面无表情的坐到了龙椅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大臣们三拜九叩之后,朱翊钧大声的道:“众卿免礼!”等到文官都站起来之后,朱翊钧才继续开口道:“今日朕召开大朝会,想必诸位爱卿也知道要做什么了。”
“今日舆论沸腾,朝廷上下关于学的讨论异常激烈。”
“朕今日召爱卿们前来,准备为大明定百年国策。是继续按照以前的思想行事,还是推崇诸位内阁大学士的崇古学,废宋儒,学汉儒。”
“亦或者是推崇新儒学,请诸位爱卿讨论讨论。”
朱翊钧的话音刚落,下面就有人站了出来,乃是御使陈刚。自从都察院成立了法纪司和贪腐司之后,都察院其他御使的地位就岌岌可危。
大家都看得清楚,皇上这一次是要重要法纪司和贪腐司,而其他的御使基本上都被投闲置散了。
一旦皇上下了废除风闻奏事的圣旨,那么自己这些人的结局也就注定了。原本御使和各科给事中基本上都绝望了,谁想到这个时候爆发了思想之争。
这件事情爆发出来之后,这些科道言官一下子就找到了方向。
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能够在这一次的事件之中刷足了存在感,那么不定会被皇帝重用,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于是这一次的思想之争之中,跳的最欢的就是这些科道言官。
陈刚站出来之后,大声的道:“起奏陛下,臣以为思想之争乃大明兴亡之争,不可不慎重。纵观古今,思想变革可有?”
“当然有,汉重儒术,遂有汉室之强。”
听到陈刚这话,朱翊钧顿时松了一口气想,显然这是支持申时行崇古学派的。这就让朱翊钧放心不少,这要是被反对派打了第一炮,那后面就不好办了。
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几位内阁大学士,朱翊钧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还真是关心则乱,现在自己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这个崇古学派和学汉儒的主张是他们四个提出来的,现在最着急的应该是他们。
一旦事情通过了,他们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名留青史绝对不为过。
事情要是失败了,这四个人估计直接就被打回家了,这一点是他们无法接受的。那么在这个时候,最想事情通过的,自然也就是他们四个。
那么他们自然不可能不做安排,加上自己的安排,问题不大。
在陈刚站出来痛陈了一番厉害之后,又有几个人接连站出来了,基本上也和陈刚一个意思,全都支持改制,支持推崇崇古学派。
随着时间的推移,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级别也越来越高。
虽然偶有杂音,可是基本上都淹没在了赞成的浪潮里面。
“臣以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明到了今时今日,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了。”吏部侍郎沈鲤站在大殿之上,大声的道。
今时今日,吏部没有上书,沈鲤暂代,他急需功劳稳固自己的地位,即便不能够在吏部扶正,调任六部的其他部升任尚书也是好的。
这个时候,沈鲤自然不会和朱翊钧作对。
“废宋儒,学汉儒,此乃我大明盛世中兴之始,臣请陛下废宋儒,学汉儒!”着沈鲤直接跪在了地上,以头杵地。
有了沈鲤的带动,大殿上其他的官员也全都反应了过来。
黑压压的跪下了一大片,全都大声的喊了起来,一时间声势震。
朱翊钧依旧没话,而是转头看向了依旧站着的勋贵和几位内阁大学士,缓缓的开口问道:“还有哪位爱卿想?”
“老臣有话!”这个时候英国公张溶站了出来。
撩起衣袍,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下,张溶大声的道:“盛世将临,中兴有望,此乃大明历代先帝兢兢业业之功劳,此乃大明忠臣良将前赴后继之功劳。”
“此乃陛下英明神武圣明烛照之功劳。”
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英国公张溶,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