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往回走,朱翊钧心里面一边冷笑,想让朕往外拿银子,朕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赚钱太难了,正所谓有命赚没命花。
提醒申时行从两京开始,可不是朱翊钧好心想快点给官员发俸禄,这种事情拖一段时间才好。
朱翊钧这么的目的就是为了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来,自己现在实力不足,正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收拾。话都察院的改组也该提上日程了,有大用啊!
涨工资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官员们可以用弹冠相庆来形容了。
尤其是在得到了不用宝钞抵俸禄的承诺之后,那更是高兴的眼睛都笑没了。
只不过也有聪明人,比如潘晟,这位在能个装傻充愣的大学士回到家之后,脸色就不太好看。在内阁之中,潘晟的地位实际上略微有些尴尬。
申时行余有丁和王锡爵是同年,还是同年的三甲。
外面早就传为佳话了,可是这对于四位内阁大学士之一的潘晟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人家三个抱团,自己这个大学士就成摆设了。原本潘晟也不在乎这些,他本身也不太注重官位。
在嘉靖三十五年的时候,潘晟升为南京国子监祭酒。世宗晚年专事静摄,不理朝政,往往醮祀宫中,词臣们多以撰写“青词”希图仕进,而潘晟不屑于此,“坚执不为”遂致仕归。
隆庆四年,神宗继位,潘晟以神宗老师身份,任礼部尚书,两年后又致仕。
万历六年,潘晟再次出任礼部尚书一职。
万历八年十一月,加太子太保,仅一个月,潘晟便辞官。
仕途近五十年,难进易退,休休有容,潘晟早就看开了。
“爷爷,何事如此生气?”潘晟的孙子潘志省年纪也不了,但是无心仕途,迷恋山水,倒是画的一手好画,对官场之事非常的厌恶。原本也不想进京,可是爷爷年纪越来越大了,身边没人伺候也不合适。
过了这个年,爷爷都七十岁了,自己这个孙子在身边代父尽孝也是应该的。
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潘晟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这京城不是久居之地啊!”
潘志省一愣,自己的爷爷早就熄了仕途之心,奈何张居正死前保举,自己家又是浙江人,与张居正算是乡党,这才想着进京稳定局势。
没想到这一呆就是五年,这五年来爷爷可从没过这样的话。
“爷爷,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潘志省心翼翼的看着潘晟问道。
摇了摇头,潘晟叹了一口气道:“爷爷今年七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还有几年好活谁也不知道。这两年精神也是越来越不好了,做内阁大学士也是不足以胜任了。”
“孙儿,给爷爷研磨,爷爷写拜辞折子!”没有和孙子太多,潘晟直接吩咐道。
潘晟在京城五年,对自己家的这位子看的很清楚,往往答应痛快的时候,后面绝对不会简单。现在涨俸禄,这后面不见得有什么事情。
自己今年都七十岁了,何苦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去。
不定过几年自己就死了,死前不清净,智者不为也!
趁着还能动,回到家乡,含饴弄孙,别等到死在了任上,给人留下一个眷恋不去的印象。现在事情还没发,赶紧走,等到发了,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第二,潘晟的折子送进了宫里面,这一份拜辞的折子瞬间就震撼了整个朝野。
现在朝中一共有四位内阁大学士,哪一位不是举足轻重,加上朝局稳定,每个人在自己的位置上都做了好些年了,现在突然有人辞官,怎么可能不震撼。
加上潘晟辞官事出突然,大家也没个心理准备啊!
朱翊钧接到潘晟的拜辞折子,也是一脸蒙圈。
不过翻看着折子,朱翊钧就明白潘晟的用意了,在拜辞折子上,潘晟详述了自己的一声,从中举到做官,可谓兢兢业业的一生,加上年纪到了。
七十岁了!
朱翊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潘晟的今又何尝不代表着其他人的明。看了一眼张鲸,朱翊钧沉声道:“去把六部尚书和几位内阁大学士的年龄给朕统计一下。”
“是,老奴这就去办!”张鲸答应了一声,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对于潘晟的辞呈,朱翊钧准备批了,一来没什么事情,潘晟这的确是年纪大了想回家了,二来潘晟也的确年纪了。七十岁了,别在这个时代,放在后世也不了,不定哪一就蹬腿了。
用潘晟自己的话,趁着还能动,回家去,颐养年,含饴弄孙,纵情山水,也算是最后的享受了。自己这一辈子都为大明当官,晚年了,当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这样的理由,朱翊钧实在是没办法不准,索性就直接批了。
不过保留一品待遇,以尚书衔致士,回乡之后还能给自己写奏折,还能领俸禄,这也是对老臣致士的官吏和嘉许,相当于后世的退休待遇了。
很快张鲸就回来了,手里面拿着一个条陈承给了朱翊钧。
内阁首辅大学士申时行,五十二岁,内阁大学士余有丁,六十一岁,内阁大学士王锡爵五十七岁,三位内阁大学士,最的是申时行,五十二岁。
吏部尚书王国光,七十四岁,兵部尚书吴兑六十二岁,工部尚书方逢时六十五岁,礼部尚书潘晟今年七十岁,户部尚书张学颜五十一岁,刑部尚书徐学谟,六十六岁。
看着自己手下这些重臣的年纪,朱翊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人估计这几年全都会退下去了,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年纪,不其他人,吏部尚书王国光估计也快上折子了,尤其是在潘晟之后,自己要考虑的是接班人选啊!
要知道大明这一批人下去之后,接下来的能人可就不多了,或者没法和这些江陵党时期的人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