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邃而凄迷。
公安局,灯火通明,这是整座城,最亮的地方。
一个房间里,昏暗而寂寥。
这是一间审讯室,四壁空空,其中一面,是一块单面玻璃。
中央处,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手铐脚镣环绕,紧锁着他,他丝毫动弹不得。
毫无疑问,他,便是陈定海。
他知道,这次,栽了,栽在一个纨绔子弟手上。
他万万想不到,唐风,竟然是警察。
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一个只会流连于花丛中的败类,竟然是警察。
这次,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他何曾想过,会有今,他何曾想过,会被关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如同丑一般,供人观赏,他知道,那块单面玻璃后面,定然有一帮人人,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特别是,项云飞!
想起自己一瘸一拐地与项云飞擦肩而过时,他那嘲讽的神色,陈定海更是悲愤难平。
他一生行事霸道,落到这种境地,无异于奇耻大辱!
他不后悔,他根本不曾有过半点悔过之心,成王败寇而已。
他只是恨,痛恨相关的人,特别是,吴志远,张逸杰,余多多,这三个人,他设计杀了几次,几次都让他们逃过一劫,要不是这三人,他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此时此刻,他的双脚被锁住,双手从两个圆洞之中穿出,手上,被手铐拷住,手铐很冰,很凉,他的心,也沉入谷底。
他,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是一只猛虎,曾经,居高临下,俯视着陈曦,她是绵阳,而今,他成了一只羊,一只将要被审判的羊,他怎能接受?
此时此刻,他唯一的希望,只有一个人,欢儿。
他相信她,他相信她有办法,把他弄出去。
而后,远走高飞。
想到这里,陈定海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古井无波。
“咔!”却在这时,一声轻响,昏暗的房间,突然亮了。
那是两盏白炽灯,刺眼夺目,陈定海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
这时,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温文尔雅,眉宇挑动之间,却透露出果断与霸决。
陈定海的眼睛里,立时闪过一道寒光,但很快,便隐藏下去,恢复淡然之色。
来者,不是项云飞,还有谁?
“听,你一句话都不肯,所以我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的!”项云飞风淡云轻,施施然地走进来,随意拉一张椅子,在陈定海对面坐下。
“你点什么吧,要不然,多无趣啊!”项云飞漫不经心地道。
而后,眉头一挑,细细打量陈定海,发现他额头上,有一滴汗珠,滴落而下,落在冰冷的手铐上。
“咦?你怎么了?”项云飞轻笑起来,“忘了你中了几枪了,你没事吧,你这是痛还是热啊,还别,婺城的气,真是这样,不过这里不比你的别墅啊,条件就这样,没有空调,没有冷气,也没有进口名酒,你很不适应吧!”
陈定海瞥了项云飞一眼,一言不发,默然坐着。
“你不会以为不话,我就没法给你定罪了吧,你射线谋杀,走私人口,非法拘禁,贩毒,现在,证据确凿,你以为你还有机会?不都一样!”
忽然,项云飞站起来,凑到陈定海面前,他的笑容,更甚了,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嗯?”陈定海眉头一挑,冷哼一声,还是没有开口。
“你现在,就像一只,落、水、狗!”项云飞一字一顿地道,而后,退回原来的位置,泰然坐下。
“王八蛋!”陈定海脸色铁青,他何曾受过如此侮辱,“项云飞,你以为你赢了吗?不,还早呢!你现在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算什么本事,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哦?”项云飞轻笑,“这般田地了,还这么有恃无恐啊,你不会想着欢儿来救你吧,她刚刚还和我通话呢,要我放了你呢,不过你放心,很快,她就会和你一样,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整以黑暗为伴,以老鼠为伍,不得自由!”
“你!”陈定海气得脸红脖子粗,顿时哑口无言。
“你一定很接受不了这番样子,是吧!”项云飞点燃一支烟,悠悠道。
“哦,对了,听,欢儿不但是你侄女,还是你情妇?”项云飞不紧不慢地问道,“,你看,这里挺闷的,搞得像我自言自语一般,多尴尬啊,我也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开始的,听欢儿电话里的口气,对你用情至深啊,,你们这段乱?伦之恋是怎么开始的,不对,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嘛,反正时间多的事,这也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项云飞,你他妈的欺人太甚!”陈定海面色狰狞起来,身体急剧挣扎,却又动弹不得。
“我欺人太甚?”项云飞站起来,突然,捏住陈定海的一把,他的声音,也随之变得冷冽起来。
“你我欺人太甚?哼!”
项云飞寒声道,“你贩卖人口,走私毒品,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你没人性,你知道吗?怎么,轮到你自己你就接受不了了?”
“你把那些女孩关在铁笼子里面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他们的委屈?你喝着别人血,踩着别人的尸体指点江山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她们的凄苦?现在你我欺人太甚,你不觉得可笑可悲吗?”
“总有一,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以雪今之辱!”陈定海双目赤红,咬牙切齿。
“一向霸道惯了,是吧!”项云飞冷悠悠地道。
“你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你极度自卑,又没人开导管束,才变得这么扭曲,把错的当成对的来做!”
“我自卑?笑话!”陈定海怒吼。
“你姓陈,如果我没错,你是随母姓吧,因为你母亲也姓陈!”
项云飞道,“你母亲,和你父亲,是堂兄妹,你是乱伦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