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此时，有三个人，一个中年男子，两个青年。

    一个坐着，阴沉着脸，两个站着，灰头土脸，垂头丧气。

    “我们十多个刑警，竟然被人打伤六七个，还给他们逃了！”项云飞手提一支笔，轻敲着桌子，“看清是谁开车撞翻你们的么？”

    “没……没有！”孙宇开口，一直低着头，脸红筋胀，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被人打翻他的车。

    上一次，是在落日大道，在公安局门口，他的车，被人一枪打翻，嫌疑犯把他打昏，挟持人质逃跑。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胖子。

    而这一次，同样一个人，一把枪，把他的车胎打爆，逼得他们车里的一干警察，在车里，抱头鼠蹿。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局长，这一次行动，是我们失职，责任，我来扛！”杨启发抬起头来，阴恻恻地道。

    “扛？你怎么扛？”项云飞冷笑，拍案而起，“这还是担责的问题吗？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又让他们给跑了！想想怎么补救吧！”

    “韦倩跳楼的时候，她开枪，并没有想射杀我们的警员，她一心只想逃跑！”杨启发道，“救他们的人，一个是余多多，另一个，毫无疑问，是吴志远了！那辆车，是偷来的，已经被我们发现，车上有血迹，吴志远一干人，不知所踪，料想，他们一定是逼问韦倩去了，目的，还是欢儿和陈定海！”

    “废话，人呢？”项云飞怒吼，“我要的是人！”

    “嘟嘟嘟！”却在这时，办公桌的电话响起。

    “局长，有你的电话！”电话里，一道女声传来。

    “接进来！”沉吟片刻，项云飞道。

    他，按下了免提键。

    “项局长，是我，吴志远……”电话刚接通，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话音刚落，杨启发和孙宇对视一眼，大吃一惊，扑到办公桌前。

    “你很猖狂啊，还敢打电话来，当真以为，我抓不到你吗？我有足够的犯罪证据起诉你，就算不是死刑，也够你坐一辈子的牢了！”项云飞摆摆手，止住准备话的孙宇。

    “局长，您误会了！我不是打电话消遣您的，更不是挑衅，我有事！”吴志远道，“我想跟你合作！”

    “合作？”项云飞眉头一挑。

    谈合作？简直是笑话，要是你真想合作，那还用费尽心思，挟持自己最敬重的人，从公安局逃走么？

    “你想怎么合作？”项云飞道。

    “成都东方酒店，高杰三兄弟，是我杀的！渝城，陈胜是我杀的，江若林是我杀的，山东杏花村，刘老二是我杀的，婺城，很多兰花草的人，包括董清河，也是我杀的，我可以自首！”

    吴志远的情绪低落，声音中，很是疲惫。

    项云飞默然，与杨启发二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吴志远，他承认杀人了！

    尽管，张逸杰，这些人的死，怀疑与吴志远有关，但只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

    刚才，他也是唬吴志远，希望吴志远能回心转意。

    但，他们没想到，吴志远竟然在这个关头，承认了！

    他的话，无疑是一记惊雷，在项云飞的心海里，翻起滔巨浪。

    “你继续，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沉默片刻，项云飞沉声道。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电话那头，吴志远低声抽泣起来，“我杀的这些人，每一个人，都血债累累，恶贯满盈，他们都是伤害陈曦的罪魁祸首，他们死有应得，我不为我的罪行辩解，我现在，只想把曦救出来，我需要你帮我，她，等不及了！”

    “好，你要我怎么做？”项云飞问道。

    “我去山东，刘老二死前，留下一条消息给我，，想要人，来婺城，欢儿随时恭候……所以，我来婺城了！”

    “陈曦就在欢儿手里，于静也是！”

    吴志远继续道，“我想你也知道，你想要证据，是吧，打开你的手机，我发了一段视频给你！”

    “什么？”项云飞急忙打开手机，里面，有份新文件。

    “连接电脑，下载，快！”项云飞把手机交给杨启发。

    电脑打开，一段触目惊心的视屏对话，呈现在三人面前。

    “韦倩，中枪死了！”电话那头，吴志远沙哑的声音传来，“时间有限，我等不了你看完视频，你听我！”

    “好！”项云飞点头。

    “城东，残阳路，1号，就在残阳路1号对面，离你们公安局，很近，那里有一栋公寓，有一间地下室，里面，关着几十个兰花草的人……”

    “什么？”项云飞目光急剧收缩。

    “你们内部，有鬼，你得快，趁欢儿和陈定海没反应过来，我累了，真的累了，如果你帮我找到曦，把她救出来，我自首！”

    “啪！”吴志远完，挂了电话。

    “局长，吴志远的话可信吗？”孙宇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回神过来，木纳问道。

    “你呢？”项云飞双目一瞪，“他都承认他杀人了，就是为了打消我的疑虑！”

    “那怎么做？”孙宇问道。

    “还能怎么做！”项云飞一拳定在桌子上，“你马上，通知各个部门，包括刑警队，武警队，防暴队，五分钟之内，给我集结完毕！”

    “是！”孙宇领命而去。

    “站住！”项云飞吼道，“记住，所有人，我的是所有人，一切通讯设备，全部上交，集结和行动期间，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打一个电话，发一条信息，是任何一个人，记住了！”

    “是！”孙宇胸膛挺起来，大步奔出门外。

    “下载好了吗？全部！”项云飞回头，盯着杨启发。

    “好了，刚看了一半，很惊人！”杨启发道。

    “我边走边看，这吴志远独孤一掷了，他是把所有的重注压在我们身上了，如此重礼，怎么能让他失望！”项云飞把手机放进兜里，“走！五分钟之内，赶往残阳路！”

    “这吴志远，杀了这么多人，我怎么感觉，有点……”杨启发用力甩甩头，他心里很堵得慌，感觉很悲怆。

    “佩服他是吧！”项云飞边走边道。

    “抛开他杀人的事情，他，是个英雄！”杨启发闷声道。

    “可惜，英雄，往往没好下场，也许是他爱得太深，也许是他的思想太过极端……才会弄成今这样……实在是可惜，可悲，可叹……”

    两人走到来到楼下，广场上，各个部门已经集结完毕。

    “局长，这是办什么大案子呢？这么大的阵势！”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他是副局长刘峰。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项云飞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