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在恐惧中度过,当初,成都,她被王文抓了,她没有这样恐惧过,当初,渝城,她了解到,原来真正害她的人,是陈胜,她看到血红的地板,她没有这样恐惧过……
在杏花村,她逃跑,脚被人打断,她没有这样恐惧过,在这间公寓,客厅里那张沙发上,她被陈胜反复侮辱,她也没有这样恐惧过……
她,仿若失去了他一般,永远。
这种感觉,犹如我五月十二日那的北川,她失去了父母和姑姑。
而现在,她仅有的亲人,只有远哥一个了。
她感觉,他没了,他正往另一个世界走去,他不要她了。
“远哥……远哥,你不能丢下我啊!”
陈曦呼喊着,呼喊着,很快,她的声音,被淹没在风里。
婺江边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随着太阳渐渐升高,遛狗的人回家了,打太极的人回家了,一张椅子上,那一对柔情蜜意的情侣,也正往一家宾馆走去……
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呼喊声。
风继续吹,她的三千青丝随风而起,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而下,她的脸,越来越惨白。
她孤零零地,站在风中,彷徨而无助。
“曦……曦!你怎么了?”于静从洗浴间奔出,扶住她娇弱的身躯。
“远哥,远哥出事了!呜呜呜!”终于忍不住,陈曦扑到于静怀里,放声大哭,“远哥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曦,别怕,”于静轻拍着陈曦的肩膀,“一场梦而已!你还有我!”
“是吗?”陈曦从于静怀里钻出来,满眼通红,“静姐,你的是真的吗?”
“她哄你的,你看不出来吗?没想到这么坚强的丫头,一想到吴志远,就变得柔弱了!欢儿姐的没错,想男人,会让自己变得懦弱!感情,是女人的负累!”正在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
房门打开。
那是一直守在客厅的黑衣女子,她端着一杯红酒,施施然走进来。
“你什么意思!”陈曦擦干眼泪,漠然道。
黑衣女子轻呡一口酒,不咸不淡地道:“吴志远和张逸杰同时中了我们的埋伏,他们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
“你什么?”陈曦脸色巨变,颓然倒在地上,此时此刻,就连身旁的于静也慌了神色。
她的感觉没错,远哥,真的出事了!
“我之所以告诉你,是让你认清局势,你是个好丫头,别执迷不悟了,你这样下去,自讨苦吃!”黑衣女人瞥了陈曦一眼,转身而去。
“砰砰砰!”恰在这时,客厅外,有人拍门。
“谁?”黑衣女子掏出枪来,放在背后,走到门前,问道。
“是我!”门口,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欢儿姐!”黑衣女子脸色一变,急忙放下红酒杯,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你们守在这里!”欢儿冷哼一声,对身后的两个黑衣女人吩咐道,径直走进客厅,当她看到桌子上的那杯红酒时,冷冷地瞥了黑衣女子一眼,“日子过得真舒坦啊!”
“谢谢欢儿姐夸赞!”黑衣女子话音刚落,却看见,欢儿已经走进陈曦的房间,她急忙追了上去。
“哟!这是闹哪出啊,要自杀么?”
欢儿冷笑,把倒在地上的陈曦提起来,随手就是一记耳光。
陈曦漠然,仿若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与欢儿对视,不闪不避。
“哟!什么眼神,想死吗?我成全你!”
欢儿直接掏出枪来,上了消音器,顶在陈曦头上。
她拉响枪栓。
“欢儿姐,不要!”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欢儿眼前,那个黑衣女子,把陈曦拉到身后,挡在陈曦面前。
“欢儿姐,她这段时间很乖的,你……你就别为难她了!”黑衣女子车颤声道,她为陈曦求情。
此时此刻,于静终于回神过来,跑到陈曦身边:“求你,求求你别伤害曦了,你要杀,就杀我!”
“好!好,你们感情真好啊!”欢儿咬牙切齿,面色铁青,“好大的胆子!”
“噗!”欢儿扣动扳机,子弹从黑衣女人眉心穿过,血花点点,溅到陈曦脸上。
整个房间,忽然之间,死一般的沉寂。
“我终于可以……做人了!”黑衣女子低喃,随后,砰的一声,倒在陈曦面前。
“啊!媚姐!你别死啊!呜呜呜!”陈曦摇晃着黑衣女子的尸体,放声痛哭。
此时此际,窗外,阳光炽烈,房内,犹如腊月寒冬。
任凭陈曦大声呼喊,那个黑衣女子,已经死了,没有人回应她。
“她有什么错,她有什么错!为什么你这么狠毒,她是你手下啊,你为什么要杀她!”陈曦嘶吼,看着欢儿,眼睛里,一片赤红。
“她和你话,她就是罪人!”
欢儿的枪口,再一次,指向陈曦,“现在,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