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不过数百言,两三日的功夫,五千僧兵都已经可以熟熟背诵。
见诸僧人都已经准备完毕,乌巢禅师告诉韦良,大军可以开拨了。
乌巢禅师和韦良,以及十六位金身罗汉在最前面开路,剩下的五千僧兵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静默诵读《多心经》,跟在后面。
待所有僧兵都进入了七绝山山口,那种诡异的红色纤细花瓣再次出现,飘飘荡荡,飘落下来,乌巢禅师开始亲自诵读《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般若波罗蜜多咒,即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随着乌巢禅师诵读,柔和的金光散播出来,覆盖到整个大军之中。那些充满邪恶气息的红色花瓣和金光一接触,如同掷冰入火中,消散掉了。
这似乎惹恼了背后耍这个诡计之人,红色花瓣非但没有停下,反而飘落更甚,并且隐隐有一首曲子传出,哀哀切切,令人心碎。
伴随着这首曲子,红色花瓣开始盘旋飞舞。落于地上的花瓣浸入土中,化为了一株株曼珠沙华,璀璨绽放。淡淡的薄雾出现,薄雾之中,隐隐绰绰,好像有无数人影闪动。
佛门诸人也不敢妄动,就这么停在了这里。
慢慢的,薄雾消散,里面掩藏的果然是人影,或者准确地,是鬼影,因为都是半透明的鬼魂,将整个七绝山山谷都塞满了。
最前面,站着四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家子,年迈的母亲,搀扶着亲娘的老实儿子,右面错了一步,是儿媳,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儿。
见韦良他们看了过来,这一家四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乌巢禅师见状,微微一叹,道:“既然已经身死,就该重新轮回,或享福,或赎恶,何故还在阳间滞留。”
那位满脸皱纹,佝偻着身子的老妇人费力地行了一礼,道:“我佛慈悲,非是老朽不知好歹,身为鬼魂非要留在阳间,实在是心中怨恨太深,无法投胎轮回。
我一家本是朱紫国善果村人士,世代的恭顺良民,只因国王无道,和邻国起了刀兵,赋税一下子重了五倍。老朽一家本来只是守着十亩薄田勉强度日,平日里连饱饭都吃不上,赋税一下子增加那么多,实在交不出来啊!结果官兵闯入了家中,将可以吃食的粮食全部缴走,可怜我一家四口,在深秋之日活活冻饿而死,心中的怨恨堆积,实在不甘。听闻乌巢禅师有道,特地前来,希望能度化我等。若能化解怨恨,重新投胎,禅师功德无量啊!”
着,挣扎着跪了下来。紧接着,其他所有鬼魂全都跪下,高声喊道:“我等皆心怀怨恨,无法投胎轮回,请禅师度化!”
“这……”韦良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难,如果那些飘飞的红色纤细花瓣,他还不确定是谁搞的鬼,但这些怨魂苦鬼,他可以肯定,绝对是夜宸弄出来的。这才是对人心的利用,比那些红色花瓣高出一个层级来。
韦良感觉一阵头疼,果然,夜宸比露茜娅要更加难对付。他转头对乌巢禅师道:“禅师,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乌巢禅师一脸愁苦,道:“既然有怨魂苦鬼,我佛门慈悲为怀,方便为本,自当度化。”
“不可啊!”韦良凑近了低声道,“前面的怨魂苦鬼足有上万……我们实在没办法度化得了啊!”
乌巢禅师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地道:“韦良师弟,这是一个佛门子弟该的话吗?”出家人哪能因为怕麻烦,眼见苦厄不管不顾?
“我……”我了半,韦良也没办法解释。他的意思其实是:不是这上万的怨魂苦鬼没办法度化,而是一旦开始度化,就彻底上了夜宸的当。韦良相信,就算度化了这上万的怨魂苦鬼,后面还会有十万,二十万,三十万的怨鬼,他们几个能度的完吗?
但这怎么和乌巢禅师解释啊?就算这么解释了,他能信?没有和夜宸打过交道,谁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的可怕?
见韦良也不出一个因果所以来,乌巢禅师就没有理会他,上前开始度化这些怨鬼。
开始度化之后,乌巢禅师才发现,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是滞留在阳间的怨魂苦鬼,但他们面色还算平淡,并没有显出狰狞,看样子还没有化为厉鬼,但奇怪的是,这些怨鬼身上的怨气却极其厚重,完全不像是一个怨恨而死的普通人,即便是一般的修行者,死后也没办法拥有如此强烈的怨气吧!
乌巢禅师花了一个时辰,才将那个老实儿子度化,这也是应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