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监狱现在除了必要的开支之外,每个月还会有将近一万美元的盈利,这些钱除了一部分会补贴被害人的损失之外,其余的都上交给州府财政,估计全美也只有海参崴州府可以凭借监狱盈利,但是对于这一点,州长先生本人好像并不怎么开心,我知道州长先生很有同情心,但是现在看来,州长先生的同情心太过于泛滥,我们原本可以更强硬。”托马斯·张伯伦终于还是把矛头对准了陈国芳,虽然陈国芳和李牧都是华人,但是白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单纯,他们总是认为,利益可以大得过族群。
这一点毫不夸张,有时候白人确实是比较单纯,或者是比较真,又或者是比较幼稚,他们有时候就是标准的“帮里不帮亲”,也不可能理解华人根深蒂固的乡土情结。
当然了,站在李牧的角度上,虽然李牧是华人,但是李牧同样应该单纯一些,真一些,又或者幼稚一些,那样李牧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利益。
“托马斯,对于‘惩前毖后’这个问题上,富兰克林的思维和你的思维有所不同,你信奉人性本恶,只要有错误,就要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但是富兰克林不一样,富兰克林相信‘人性本善’,某些不够严重的错误无伤大雅,只要愿意改正,富兰克林总是会给他们改正的机会,我认为这一点很重要,谁能一辈子不犯任何错误呢,甚至你我都一样。”应该李牧是更倾向于托马斯·张伯伦的决定,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李牧却不得不给陈国芳撑腰,乡土情结嘛,李牧也是华人。
托马斯·张伯伦大概是没想到李牧会坚决的支持陈国芳,一点余地都不留,还好托马斯·张伯伦是成熟的政客,虽然李牧表明了态度,托马斯·张伯伦也没有多么丧气,接着邀请李牧去参观堂监狱的餐厅。
“抱歉里姆,虽然我们已经是竭尽所能,但是我们还是没办法做到最好,堂监狱的实际负责人是来自清国的宋,他管理囚犯的基本手段是,绝对不能让囚犯吃的太饱,据这是从猎狗的理论衍生出来的,我觉得很有道理,到目前为止,海参崴监狱还没有发生任何一起恶性事件,宋的工作做得很不错。”托马斯·张伯伦也有自己的支持者,而且还同样是华人,这也算是积极向李牧靠拢。
海参崴州开放移民,各种人才当然也是蜂拥而至,清国那些衣食无着的贫民会移民海参崴,政治上不得志的政客,或者是那些违反了清国法律的吏,当然也会移民海参崴。
一个不能忽视的事实,清国的政客,到海参崴之后有可能根本无法融入海参崴的环境,倒是那些吏,在海参崴如鱼得水,比如托马斯·张伯伦的“宋”,以前只是清国津门的一名狱卒,来到海参崴之后,居然就成了海参崴州监狱的负责人,这不能不是造化弄人。
其实也很正常,千万别看那些清国的吏,清国的官员调动很正常,吏却不会调动,他们都是地头蛇,对于人情世故的理解,比官员还要更加深刻,除了不会写八股文之外,他们的能力都毋庸置疑。
“好吧恭喜你,你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管理员,但是我想那并不能解决全部问题,这些囚犯,如果刑满释放之后会怎么处理?让他们重新融入社会?”李牧对于犯过错误的人没有丝毫的怜悯,这不是因为李牧冷酷,而是因为李牧没有足够的时间等待一个人变好,而且李牧也不认为会变好。
最起码,大部分人不会变好。
很多人都“浪子回头金不换”,实际上看看这句话就知道,“浪子回头”的几率真的不高,否则也不会有这句话出现,更多的情况下,人们更相信狗改不了吃那啥,这听上去并不公平,但是更符合实际,监狱能改造一个人吗?
有时候能,但是大多数时候不能,看看对窃·格瓦拉的采访,有些人根本无可救药,对他们浪子回头,就是对牛弹琴。
如果是在一个社会环境足够宽松的情况下,李牧也会从善如流,但是十九世纪的社会环境足够宽松吗?
别逗了,这年头人们抓到海盗可以不经审判直接吊死在码头上,清国的宗族长老对族内成员甚至拥有生杀审判权,皇权都不下乡的,社会环境就是矫情。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当然希望是这样——”托马斯·张伯伦意识到了李牧的态度有所转变,所以马上就跟着李牧的思路走:“但是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不可能拯救一个把灵魂卖给魔鬼的人,所以堂监狱里的所有囚犯都要赎罪,这不是让他们忏悔,而是让他们深刻认识到,他们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样他们才会在出狱之后,面对相同选择时,考虑更多的后果。”
托马斯·张伯伦也不是圣人,和李牧的支持相比,托马斯·张伯伦才不会在乎囚犯的死活,李牧对海参崴州的影响力毋庸置疑,可以李牧支持谁,谁就很有可能当选三年后的海参崴州州长,托马斯·张伯伦知道自己和陈国芳相比,在李牧心中的地位肯定有差距,所以要得到李牧的支持,托马斯·张伯伦只能更加靠近李牧。
“托马斯,别什么拯救世界,我们没有那个能力,我们能做的,是尽可能让我们身边守规矩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这里的囚犯,如果有可能的话,当他们服完刑期,我希望他们能远离海参崴,不要让他们干扰那些善良的人们的生活,我们要的——是一片净土。”李牧的要求高,托马斯·张伯伦做的不错,但是还不够好,治病救人?
不,李牧要的是除恶务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