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是不敢教他!”
“哦?”马夫一怔,怔怔的看向颜之推的背影。
他之前没听到颜之推对华老头和孙思邈说的话,适以此刻心中格外惊骇!
“不敢教?!什么叫做不敢教?老爷连皇帝都不止教过一位,如今竟然会对一个小小的侯爷说出“不敢教”三个字!这位少年侯爷,到底是什么身份?!
“此子心机深沉?”
“非也!”
“此子生性歹毒?”
“未然!”
“此子别有用意?”
“不是!”
“那为何不可教?”
“因为老夫的学问,不适合他!”
听着老仆惊诧的询问,颜之推看着墙角的那副字画良久,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
在昨天的时候,他还想着可以适当教给萧寒一些谋略之类的事情。
但是今天来到这里,看到了这些孩子,看到了墙上的这副字,他又反悔了!
颜之推不知道在一千年后,会有位叫做余秋雨的人写下一行字:我们的历史太长、权谋太深、兵法太多、黑箱太大、内幕太厚、口舌太贪、眼光太杂、预计太险,因此,对一切都构思过度。
但是此时的他,心境也与这位后世文人一般无二。
不教萧寒,不是他敝帚自珍,而是权谋一道,实在是太过黑暗与幽深!
权谋,权谋!
为权而谋!
如果,萧寒真的因为他的教授,抛下心中所想,抛下一切,一头扎进权利的漩涡当中,那么他,还不如不教!
“可老爷您之前说过,此子处境堪忧!”望着老爷的背影,马夫犹豫良久,还是提醒了一句。
颜之推轻轻摇头:“呵呵,无妨,不是还有老夫么?”
马夫再次惊诧:“老爷,您难道要……”
颜之推背负双手,慢慢说道:“老夫活了快百年了,临到大限,却发现这样一个小子,实在是有趣的紧!也罢,去告诉师古,勤礼他们,老夫要在这萧家庄子常住一段时日,让他们不用担心,也不必来找。”
“可……”
“没有什么可是!放心,老夫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再说了,这里还有孙思邈在,家里那些庸医,哪个敢说比人家精通医术?哼,一个个生怕老夫死在外面,就只知道清心休养,可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休养,如垂垂朽木一般,只等老死的那一刻,到底还有何意思?”
“这……喏!”
心中震惊莫名的马夫无话,最后只得拱拱手,将老爷说的铭记心中,好过后告知家里的几位少主。
其实,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今天的老爷为何会一反常态,如此看中这个小子!甚至为了这小子,连家也不回。
不过,到底是跟在颜之推身边数十年了,哪怕阿福再疑惑,此刻也只将疑惑压在心中,
直到,他也看到墙上挂的那副字。
二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二十二个字,字字如铁画银钩,深嵌于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