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才忍不住道:“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可还记得,此前我们兵进蔺亭,夹击傥迟顿人的事情吗?”
“这个,自然记得。”
“那天大战后,我便让孟涪派了心腹之人,扮作傥迟顿人的模样,随日渥木基一起返回了叛军大营。
飞乌蛮部落中,有精通傥迟顿语的人,并且对傥迟顿人的习俗非常了解。
曾有人告诉过我,飞乌蛮和傥迟顿人原本是一支。后来,部落中有了冲突和争执,这才分裂成为两个部落。其中一个,留在了傥迟顿,而另一个部落,则迁至梓州,变成了如今的飞乌蛮。虽说两个部落分裂已久,但是彼此的习惯却未曾改变。
所以,我让人假冒傥迟顿人混入叛军大营,打探消息……目前来看,效果很不错。”
桓道臣却没有笑,而是直勾勾盯着杨守文。
“总管,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打算,只是想要给那甘罗一个小小的惊喜罢了。
你应该知道,那甘罗长途跋涉而来,穿越千里不毛方才抵达蔺亭。如此一来,他的粮道就变得格外困难,于是他就在竹子岭设下了一个粮仓,负责向前方运送粮草。
可是,由于道路不甚畅通,加之人力不足,甘罗每次只能运送来坚持两日的粮草。而且,是每天都会运送,以期能够慢慢把粮草囤积起来,保证他的军心稳定。
此前几日,他的粮草都能按时送达。
可今天,却出现了问题,说明他们一定遇到了麻烦。”
“所以,总管打算耗尽他的粮食吗?
可刚才孟十二说了,叛军的存粮可以供他们坚持五天,除非你一把火烧了他的粮食……”
桓道臣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
他看着杨守文,张大了嘴巴,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而杨守文则点了点头,沉声道:“你立刻通知那些蛮夷,就说后天晚上,我在这里设宴款待他们,并且会解决我们之间的分歧……嗯,就这么说,我们退出蔺亭。”
桓道臣忙拱手行礼道:“我这就去安排!”
送走了桓道臣后,杨守文又招来了苏摩儿。
他与苏摩儿在大帐中谈了一阵子,苏摩儿便急匆匆离开大帐,然后步出辕门。
杨守文这才松了口气,一个人坐在大帐里,呆呆发愣。
叛军粮草突然中断,说明他们一定是出了问题。会是怎样的问题呢?杨守文心里非常清楚,恐怕是诸欢那边得手了!算算日子的话,诸欢应该已经抵达竹子岭,并且开始行动。若不然,这一没有下雨,二没有天灾,叛军粮道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断掉。
是时候动手了!
杨守文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这是他第一次主持大局,而且是一个人主持大局。
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的确是非常美妙……不过,杨守文却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
这怕是所有人内心中都期盼的一件事情。
曾几何时,杨守文也颇为期盼。可是当这样的机会果真到来的时候,他又有些抵触了!
好吧,杨守文也知道,他矫情了。
但这是事实,有的人适合这样的位子,有的人却不太适合。
运筹帷幄,执掌他人生死的感觉的确很好,但却要累心费神,每时每刻都提着小心,算计来,算计去……几万人,乃至十几万人的性命压在他一个人肩膀上的时候,那种压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至少,在杨守文自己看来,他有点吃力。
但这一步必须要走!
只有迈出这一步,他才能够立足于朝堂之上。
以前,他对此并无兴趣。可现在,他却不得不主动去参与……
不是为了他的野心,而是为了老爹,为了裹儿,为了杨瑞和青奴,为了杨家婶娘,为了幼娘。
想到这些,杨守文睁开了眼睛,似乎又有了精神。
时间过得可真慢啊!
真希望这场战事,能够早一点结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