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儿么?”朱温跪在地上抬起脏污的头,凌乱的头发上还沾着一些青菜叶子。脸上的皱纹纵横开阔,布满沧桑。
朱友能心中一痛,毕竟是他亲叔父,他发现叔父老了。眼前的朱温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杀伐果断的枭雄,而是一个布满沧桑风雨飘摇的老人。
朱友能心疼的将朱温头发上的青菜叶子摘去:“叔父,侄儿给你带了一只烤鸡,还有一壶好酒。”
难时见人心,朱温掌权时附庸他的人并不少,可最后他上法场肯给他送饭的没想到会是这个败家子。
“能儿,你爹爹可还好?”
朱友能擦了擦眼泪:“叔父,我爹很好,陛下对我们也很照顾。”
朱温点着头:“那就好,那就好。你以后要谨言慎行,叔父走了没人罩着你了。皇帝现在还年幼,你可以和他嬉闹顽皮。日后万不可再与他称兄道弟,否则会大难临头,你可知道么?”
朱友能撕下一条鸡腿,又从酒壶倒了一杯酒送到他嘴边:“侄儿知道,陛下已经不是以前的陛下了。他是君,我是臣,君臣之仪不可忘。”
朱温放心的点了点头,他张嘴吃了口烧鸡,朱友能又喂了他一口酒,朱温一饮而尽。
来福将另一个篮子的酒菜喂给了旁边眼巴巴的朱友孜,反正死到临头了,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朱友孜大口吃着鸡喝着酒。
杨嘉宾和李南光还有几个狗腿子站在台上,竟无一百姓再出声指责。众人终于发现,原来他们也都有着一颗宽容的心。朱温再怎么丧尽良,他也快要死了。况且众人看到朱友能冒死给他送饭,原来这人也还是有人牵挂。
这时候朱友能敢来,确实冒着极大的风险。若李柷是那种肚鸡肠的人,朱友能此举基本完犊子了。
旁边李振就不行了,他以前仗着朱温的势力,对朝中官员如猪狗一般非打即骂。现在他落了难,无一人肯为他送行。
朱温吃了半只烧鸡,摇了摇头不再吃了。朱友能又给他到了一杯酒,朱温仰起脖子喝了:“能儿,你将这剩下的饭菜给李振送去。”
朱友能看了看旁边垂涎欲滴的李振,将半只烧鸡撕下一块鸡肉送到李振嘴边。
李振犹豫了一下,突然嚎啕大哭:“梁王,我不是人。”
他在狱中大骂朱温,不曾想现在朱温竟然以德报怨。李振想起自己以往种种,若无梁王他怕连条也野狗尚且不如。此刻突然良发现,忍不住大哭起来。
朱温突然又豪气干云起来:“哭什么,等到了下面,你还来做本王的幕僚。谁若敢欺负咱们,咱们抄起家伙继续干!”
李振感激涕零,比起敬翔来他差的远了。至少敬翔一直是效忠梁王的,而自己呢,临阵反水,在狱中大骂人家。
李振一边吃着一边流泪:“好,人还继续干着梁王您干!”
“哈哈哈……”朱温仰长啸,终于恢复他一代枭雄的气魄:“来吧,送本王上路!”
三人吃饱喝足,侍卫示意朱友能退避。朱友能只好带着手下退到了台下。
朱温被押到绞绳架下,他抬起头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