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陉是太行八陉中唯一能走大车辎重的太行通道,西起河东平定县,东到真定府的井陉县,全长约二百八十余里,自古便是太行山最著名的古隘道。
辽军走井陉也是没有选择,北面蒲阴陉也好、飞狐陉也好,都是从河东到幽州,对辽军没有任何意义。
而南面的滏口陉虽然是到河北南部的磁州,似乎更适合辽军,但滏口陉却是在上党,辽军需要通过鼠雀谷南下。
此时十二万辽军已经进入了井陉,正马不停蹄地前往河北,但山道崎岖,不能纵马疾奔,他们需要走两天才能走通井陉,期间要经过故关、娘子关和井陉关三道关口,其中以娘子关和井陉关最为险峻。
夜幕降临,辽国大军抵达了娘子关,人困马乏,耶律那也见娘子关山下颇为宽阔,还有古县城的遗地,便传令大军就地休息。
此时已是初夏,天气开始炎热起来,不过井陉的峡谷里却十分阴凉,士兵们都睡得十分香甜,耶律那也却在眺望娘子关,目光显得有些凝重。
耶律胡吕走上前问道:“大王还不休息吗?”
耶律那也叹口气,“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是有点不安。”
“大王是担心宋军把我们堵在井陉内?”
耶律那也点点头,“是有点这个担心,我觉得天子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耶律胡吕沉默片刻道:“应该不会,从宋军的表现来看,他们应该认为我们会攻打太原城,坚壁清野,撤离民众,大量囤积粮草备战,如果说这些是作假,那他们天子巡视太原可做不了假,范宁是不敢顶欺君之罪。”
耶律那也想想也有道理,关键是宋朝不知道辽国的东线计划,他轻轻叹口气,“但愿宋军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下次希望天子不要再冒险。”
“大王早点休息,明天天不亮就要出发,估计后天中午能走出井陉。”
耶律那也点点头,又问道:“耶律新丰有消息吗?”
耶律胡吕摇摇头,“暂时没有消息,估计他已经快到井陉关,明天上午就应该有消息传来。”
这时,几名士兵带来一名僧人,僧人背个竹筐,见到耶律那也便合掌道:“小僧只是采药人,望大将军放过小僧。”
“你是哪里的僧人?”
“小僧是井陉县明光寺的僧人,法号本慧。”
耶律那也和耶律胡吕对望一眼,这个僧人来得太及时了,耶律那也呵呵笑道:“你不用害怕,辽国一向敬佛,不会伤害僧人,只要你好好问答我们几个问题,我们就放了你。”
“小僧愿意回答!”
“我来问你,在我们之前你看见军队路过吗?”
僧人犹豫一下道:“上午看到一支骑兵,大概万人左右,从这里疾速奔过,小僧不敢露面。”
耶律那也点点头,又问道:“井陉关有宋军驻守吗?”
“有!还扣住了小僧的度牒,要小僧回去交税后才还我。”
井陉关当然会有宋军把守,这一点毫不奇怪,耶律那也关心的是有多少人?
“有多少士兵守关?”
“大概两百多人吧!都是税军,一个个凶神恶煞,贪婪无比,蚊子腿上也要刮下一点肉。”僧人忿忿道。
耶律那也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对了,他早就听说,一般大宋内部的关隘都变成了税关,就像他们白天经过的故关,税兵虽然都逃掉了,但收税的单子散落一屋,变成名副其实的税关。
耶律那也又问了问真定府的驻兵情况,真定县虽然驻扎了重兵,但县城在滹沱水的北面,而他们是从南面出来,不受影响,他们可以直接掉头杀向南面的赵州,那么基本上没有驻军,这就是他们要走井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