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觉得心虚,连忙笑着解释道:“鄙人这个病症发作不定,请了许多大夫瞧,都瞧不出名堂来,何况如今已经痊愈不少,便也未敢随意服药。”
素雪敛目一笑,点头道:“这病需要放松心情,少受刺激便无碍。”
赵伯瑄听到这儿,展颜笑了笑,客气道:“多谢苏大夫提点,往后一定更加注意。”
素雪撤回了手,别有深意地勾起唇角笑了笑。
赵伯瑄又朝素雪道了几句感谢,才领着青萝和楚嫂离开了。
送走了赵家人,素雪才让门外的妙梦进来。
想着方才妙梦又那般出言不逊,素雪心里有些生气,本想借此机会好生教训几句,岂料妙梦进来后反而更加激动。
“小姐,方才胡妈妈遣了小丫鬟来带话,说老太太急着要您快些回府去!”
素雪一愣。老太太?
她出府来都是多亏得了老太太的应允,如今老太太遣人来唤她回去,她自然不敢怠慢。
只是老太太能有什么事这样急呢?
妙梦同阿正讲明了状况。便扶着素雪从医馆后门出去,坐上轿子匆匆回府。
刚一回屋子。千柔就利索地端来铜盆巾帕准备为她洁面。
素雪见千柔也这样着急,不禁问道:“胡妈妈可有说是什么事?”
“小的也不清楚,但见胡妈妈似乎挺焦急。”千柔一边说一边为她梳好发髻,取来一件碧蓝色的如意纹通袖袄为她穿上。
拾掇妥当了,又道:“也许……是大房的事儿。”
素雪眉眼一沉,眼下也就只有大房还能折腾出事儿来了。
刚踏进老太太院子,眼尖的胡妈妈就立刻迎上来,小声道:“三小姐回来得真快。老太太在里边呢。”
素雪微微低头示意,转身继续往里头。
千柔上前打起帘子,一股浓烈的药味儿顿时扑面而来。
素雪倒是不觉得什么,毕竟这样的味道她早已习惯了,千柔却是有些难受,轻轻皱起了眉。
老太太半倚在黑楠木雕花床柱上,她取下了配饰和抹额,这样一瞧,头上的银丝仿佛又多了不少。
“祖母。”素雪行至床边,微蹲一下轻声喊。
老太太睁开微闭的眼。疲惫地瞧了素雪一眼,叹道:“雪姐儿,祖母受罪啊……”
跟着进来的胡妈妈连忙在一旁小声解释:“午后就开始不舒服了。本以为睡一会儿就能好,岂料越发难受。老奴手笨,比不得三小姐那手法,怎么按也不起作用,老太太还是头痛得紧。”
素雪听罢蹙了蹙眉,按理来说老太太的头风病应是痊愈了才对,且这样久都没有再复发,何况眼下气候一日日暖和起来,更是不会在这时候犯头痛才对啊……
她挪步轻轻坐在床边。摸索着拉出老太太的手为她请脉。
本来如今春意渐浓,人体的脉象自身就带了些弦紧。素雪只得微微抬了抬食指和中指诊尺脉,这才觉察出老太太脉象促而无力。乃虚热上扬的症状。
再瞧瞧老太太那焦虑而紧皱的眉头,想来,怕是又动了肝火。
“祖母并非之前的病症复发,而是思虑过度,扰了心神。”
素雪将老太太的手放进锦被中盖好,端端起身来,若有所指地看向胡妈妈。
“祖母可又动气了?”素雪特意将声音放轻了些。
胡妈妈一听,顿时眉心紧拧,踮起脚瞄了老太太两眼,拉着素雪往外走。
到外头了,胡妈妈才愤愤道:“可不是动气了吗?老太太被大太太气得脸都发白了!”
眼下大房可谓事事顺心,得势猫儿胜过虎,大太太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只是大太太究竟整出了什么幺蛾子,会把老太太气成这样?
想着便瞧了胡妈妈一眼,道:“祖母也知晓大伯母那性子,讲话偶有冲撞,但也并没有坏心的,祖母何必放心上?”
胡妈妈一听顿时又气愤起来:“还说没有坏心呢!大太太这回简直做得太过分了!也不知道她唆使大老爷去二老爷那儿说了什么话,二老爷竟不愿立刻进京,说还要再留在蓟州任职两月。这可是违抗朝廷的意思,上头要是追究起来,就是罪过啊!三小姐您说说,大太太这是安的什么心?老太太她能不生气吗?”
素雪目光暗了暗。
大太太的意图十分明了,就是见不得二房好,才千方百计在中间使绊子。
但素雪不明白的是,父亲也是有分寸的人,不会不知晓这个中利害关系,怎就那样轻易地被大太太和大老爷说动,不肯立刻进京去呢?
正疑虑着,胡妈妈忽然快步朝外跨出几步,仿佛很紧张似的,素雪回望过去,才知是大太太和二小姐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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