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出身,对江湖上的事儿一直都有留意,他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我还真帮不了你。”
罗猎道:“不好办那就算了,我总不能为难师伯,要不您安排我见见他们?”
徐北山本以为罗猎会求自己放过他们,想不到罗猎以退为进,安排罗猎和几人见面倒不是什么难事,徐北山点了点头道:“没问题。”
刘洪根作为重型犯被关押,本以为到死都不会有人前来探望,可没想到居然有人来探望自己,更没有想到来探望他的是失踪三年的门主罗猎,刘洪根见到罗猎,如同看到了救星,只叫了声门主,就喉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其中有感动也有惭愧。感动的是罗猎能来看他,惭愧的是自己有负罗猎所托,非但没把盗门发扬光大,甚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罗猎道:“刘大哥,吃了不少苦吧?”
刘洪根满脸伤痕,在狱中被严刑拷打,不过他至今仍然没有承认,他苦笑道:“吃苦不怕,就怕被人冤枉,那小日本真不是我杀的。”
罗猎点了点头道:“知道,无怨无仇的,杀人也得要有动机。”
刘洪根道:“门主您回来就好了,这几年咱们群龙无首,我也没什么本事,现在闹到这种地步真是没脸见您。”
罗猎道:“话不能这么说,时局动荡,在这种环境下能带着兄弟们吃饱饭已经很不容易了。”
刘洪根叹了口气道:“我连长老的葬礼都没来得及参加。”
罗猎压低声音道:“我师父是被人害死的。”
刘洪根闻言一怔,脸上浮现出怒不可遏的神情:“怎么会这样?”
罗猎道:“我怀疑盗门新近出现的一连串事情全都是有人精心策划的阴谋。”
刘洪根道:“让我查出是谁在背后捣鬼,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说完他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只能是说说罢了,自己现在根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罗猎看出他的颓丧,安慰他道:“你不用担心,总会找到脱困的办法。”
刘洪根道:“别管我了,他们硬要把罪名安在我的头上,死的是日本人,这罪名不轻。”他低声将分舵关键人物的联络方法告诉罗猎。
徐北山料到罗猎不会轻易放弃,果不其然,罗猎很快就第二次拜访了他。
这次是在家里,罗猎仍然没有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而是跟徐北山谈论过去,说了一些爷爷当年的事情,徐北山是一只老狐狸,认为罗猎是想用感情绑架自己,他故意岔开话题道:“贤侄啊,你见过大世面,对当今国内局势怎么看?”
罗猎道:“当今的形势我说不太好,不过以后的大势我却能够肯定。”
徐北山道:“哦?说来听听。”
罗猎道:“用不了多久,各国列强都会被赶出去,咱们中国还是咱们中国人自己当家做主。”
徐北山道:“说的容易。”
罗猎道:“中华上下五千年,被强敌侵略无数次,又有哪次没有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徐北山想了想道:“那是过去,刀枪对刀枪,弓箭对弓箭,现如今咱们还用土枪土炮,人家都是飞机大炮轮船,还没等看到人家的影子已经被炸得血肉横飞。”
罗猎道:“师伯现在的做法是最大限度地保存实力了?”
徐北山被他问得沉默下去,他叹了口气道:“得过且过,这世上最好当的就是英雄,振臂一呼,慷慨就义,可真要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罗猎看出徐北山有他自己的盘算,他对目前的境况应该是不满的,可是因为实力所限,他无法和日本人抗衡,如果公开对抗等待他得只能是全军覆没,所以他才虚与委蛇,正因为此,徐北山得到了一个汉奸的骂名,从徐北山的言语中能够看出他是在等待机会。事实上他就是一个功利主义者,希望尽可能地减少损失,博取最大的利益。
罗猎道:“若是人人都像您这么想,恐怕整个中华早已沦陷了。”他这句话说得不可谓不重,徐北山沉默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罗猎道:“咱们还是别谈国事,师伯,您给我兜个底儿,刘洪根的案子是不是有确凿的证据?”
徐北山道:“有证据,但不够充分,不过日本人想让他死。”麻烦就在于此,如果此案涉及得不是日本人,就算刘洪根真杀了人,徐北山也有办法让他无罪开释。
罗猎道:“师伯,我不瞒您,这件事我已经让人查出了眉目,有人在背后搞鬼,针对盗门的几大骨干下手,刘洪根只是其中之一。”
徐北山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这事儿的确有些棘手。”
罗猎道:“家乐最近头疼病有没有犯过?”一句话就将徐北山问得愣住了,老奸巨猾如徐北山马上意识到罗猎不会平白无故的这样问,说起来家乐的头疼病已经困扰他多年,几乎每年都会间歇发作,为此他找了不少的医生,可始终查不出病根,几年前,罗猎曾经和家乐见了面,那次之后的确有所减轻,可并未除根。
徐北山意识到罗猎应该在当年留了一手,心中顿时有些不高兴,他认为罗猎心机够深,居然利用这种方法来要挟自己。
罗猎原本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对家乐的状况非常清楚,抛开家乐是否是徐北山的亲生骨肉不言,风九青已经将这个意识深植于徐北山的心中,在他看来家乐就是自己的亲儿子无疑。
至于家乐的头疼病,归根结底是风九青在他的脑域中藏入了了黑日禁典的意识,甚至连家乐自己都不清楚这个秘密,罗猎上次和家乐见面时利用自己的精神力尽可能地帮助家乐减轻脑域中的压力,可是罗猎当时做不到彻底修复他的脑域,而现在罗猎拥有了玄冰之眼,已经可以治愈家乐。
如果没有刘洪根的事情,罗猎同样会帮助家乐,连他都没想到局势的发展会将治疗家乐的事情变成了一个讨价还价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