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被劫了,谁干的?”章啸林一口血到嘴边,强行给咽下去了。
“不知道,知道我们走火的时间和路线的,除了我们自己之外,就只有日本人了,日本人应该不会出卖我们,那只有我们自己人当中除了叛徒了。”翁左庆道。
“查,一定要把这个叛徒给我查出来。”章啸林恨的咬牙启齿道,“从周边收购的货什么时候能运进来?”
“最快也要明后。”
“催促一下,让他们尽快多余的货运进来,高价购买也无所谓。”章啸林一嘴黄牙都快咬断了。
“是,我这就去催促!”
翁左庆答应一声,忙出去了。
“阿虎,你就这么狠心,法尧不就是抽点儿大烟,你至于把他打成这样?”章啸林的夫人娄丽琴从外面进来,红着眼质问道,“你去听听,那可是咱们的儿子,你把他打伤了,还关在屋里,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这畜生,他自己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你不知道吗,家里媳妇好好的,他不疼惜,跑出去鬼混,不干正事儿,这一次我非要让他把烟瘾戒掉,他要是戒不不掉,我就当没生这个儿子!”
“阿虎,媳妇儿的苦我这个做婆婆的理解,可儿子这样,你这个做爹的没责任吗,你听听,法尧的哀求声,这戒烟也的循序渐进,咱们可以每减少他抽的量,然后再吃药,总比你把他关起来强吧?”娄丽琴哀求道。
“真是慈母多败儿。”听着儿子一声一声的哀嚎声,章啸林也实在是硬不下心来,“好吧,要是这样能戒掉他的烟瘾,那就按照你的办。”
“好,阿虎,只要你同意,我保证监督他每减少抽大烟的次数,一定让他把烟戒掉!”
“哎,真是造孽呀!”章啸林气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
“老师。”
赤木清之一点都不意外,浅野一郎这个学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甚至把他从东京警视厅调到上海来,也是他的意思。
他是日本有名的反特工专家,虽然不如土肥原贤二那么有名气,可在外务省和警察系统里,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任务。
他被派到上海来,担任了工部局警务处帮办处长,在工部局警务处中,担任的级别最高的警务官员。
当然,他管理的也是跟日侨和日籍警员的相关事务,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配合日本驻驻上海的宪兵抓捕租界内的抗日分子。
《上海公共租界维持治安的详细协定》就是他一手推动下签订的,允许日本宪兵在租界设立机关,搜捕抗日志士,当然,他们并没有执法权,但是有了他这个帮办处长,就等于,随时可以出动巡捕抓捕抗日志士。
这也是工部局的一种变相妥协,法租界还好一些。
当时赤木清之刚来,身边需要得力之人,才把浅野一郎从东京调过来,一来就唯一重任,浅野一郎也不负众望,替他做了不少事,立下许多功劳。
但是后来,浅野一郎跟竹内云子走的太近,跟赤木清之的关系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后来,特高课干脆挖墙脚,要把浅野一郎调去特高课。
赤木清之是不同意的,当然,他并非有意阻拦浅野一郎的前程,而是希望浅野能够自工部局警务处多积累一些,再去特高课。
在赤木清之看来,浅野一郎在上海任职时间太短,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上海这个城市的真正的情况,如果照现在去了特高课,那他就真的跟中国人完全对立起来了,到那个时候,一些东西就看不到了。
但是,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的浅野一郎最终还是从工部局警务离职去了特高课,在特高课,他倒也干的不错,就是最让他痛心的是,瞎了一只眼睛。
虽然师生之间有了一丝隔阂,但这不算是原则性的矛盾,浅野一郎留在警务处,估计最多也就是一个日籍督察长,比起现在他的地位来,要差不少。
赤木清之是浅野一郎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就算只竹内云子他有所保留,他知道,这个女人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一个人。
他的能力和可以利用的价值,才会让她对自己另眼相看,否则,她会对自己弃之如敝履的。
“鼹鼠”的计划其实一开始是赤木清之在做的,他不过是接手过去完善了一下,因为赤木清之的身份不适合做这件事,很容易被人发现。
而他那个时候已经在特高课呢,更合适做这件事儿,所以,有关“鼹鼠”计划的进展,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亲自来向赤木清之汇报。
而赤木清之的意见对他也是最为重要的参考,有时候,赤木清之的话还在竹内云子的意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