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慕渊原想着还有几个月工夫,按部就班也不错,只抽出时间照着地图探索过几次,没有贸然深入,可南陵的消息一到,显然是不行了。
传召的驿官很快会抵达,听风调派的人手日夜兼程、拼死拼活最多也就给蒋慕渊抢出两日工夫,一旦驿官抵达,蒋慕渊再要发动奇袭,就迟了。
他们必须赶在驿官之前,驿官没寻着人,蒋慕渊后面才好跟圣上交代。
只是,顾云康还是没有消息。
顾云宴急匆匆进来,他先前在马场那儿,奇袭不能缺人,当然也不能缺了优质的军马,听话又出众的军马甚至能救下骑兵的命,惊雨刚去寻他,了京里的状况,顾云宴便赶回来了。
“南陵郡王造反,朝廷所有的重心都会南侵,北境必然转入防守之姿,这次不能攻破北狄,之后要再兴兵北上,就难上加难。”顾云宴神色严肃,他心里也明白,那不仅仅是难,他们顾家的将军印也握不到那个时候,机会错过了,恐怕是永远错过了。
局势场面,彼此心知肚明,倒也不用再多。
蒋慕渊指着地图道:“三舅哥还未有消息,我们等不起,前回我和六舅哥探到了这一带,从地图上,路程应当已过了大半,我打算拼一次。”
顾云宴紧抿着唇。
他当然不怕死,他的命就是北地的,他惜命,也舍得出去命。
他想打到北狄去,除了想守住顾家的将军印,同时也是想弥补顾致泽开城门对北境造成的损失,哪怕蒋慕渊告诉他们,北狄能奇袭至北地城下,顾致泽的茫然和坠入深渊,有朝中皇子在背后操纵的影子,可顾致泽做了就是做了,这个责任,顾家要背负起来。
这是顾家的债,却不是兵士们的债,战争固然有伤亡,但一旦出击,没有哪个领兵的会想打一场毫无胜算的仗。
顾云宴也不想,参与奇袭的都是精兵里的精兵,若最后的结果是迷失在荒漠里,连北狄的营帐都没找着,那他对不起这些将士,对不起北境百姓。
顾云宴的迟疑,同样也是蒋慕渊的迟疑。
如果没有这些后顾之忧,他们早就出发了,而不是坚持等顾云康回来。
只是现在,必须做一个决断。
两人一块走出了驻地,远望北城墙,顾家旗帜在风中飞扬。
蒋慕渊低声道:“我过,这面旗立起来了,我就不会再让它倒下。”
顾云宴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也过,我要赌,那就,赌到底。等下我和云齐、云骞出发,沿着你们前回的路线,再往前探一段。
以我们目前探到的区域看,云锦的地图准确性很高,我信她的后半程一样出色。
我们争取明日中午回来,休整之后,夜里出发。”
蒋慕渊颔首:“我和四舅哥会点好兵马,向大人那儿,我会交代,确保无后顾之忧。”
两人交流好了,各自做事。
蒋慕渊有看了眼旗帜,徐徐吐了口气,笑了笑。
他也信顾云锦,一如顾云锦信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