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车是他租的……还好那晚上他们进宾馆的时候,已经喝得不成人样了,我们早上把死人‘扶’出去的时候,也没什么人注意。
然后我俩就一路抄道出城……实话,城外的情况我俩都不熟,只能找个看着差不多的地方,等到黑,把人扔了。”
“看着擦不多的地方?”吴端问道。
“就……一片林子里,感觉没什么人会去,我也不清。”
“那现在你还能找到抛尸的地方吗?”
王博昌苦着脸,看样子是真的不清楚。
吴端没再追问,心却沉了下去,墨城的地图就在他脑海中,根据描述,周边有树林的地方他现在就可以在脑海中进行标记,带着两人一处处地去辨认,再撒网一点点地搜,本就是个浩大的工程,若搁在其它季节,这办法虽然笨,好歹还是可行的。
偏偏现在是冬季,城市里到处都是积雪,更别提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尸体肯定被盖在厚厚的积雪下,搜寻工作恐怕得等待开春才才能开始……
没有尸体就不能定案,这案子只能不尴不尬地悬着。
一想到这些,吴端就头大无比。
他轻轻晃晃脑袋,决定先抛开这些,专注于眼下的突审工作。
“那处理完尸体之后呢?”吴端问道。
“之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呗……摊上这种事儿,已经够倒霉的了,我是吃不下睡不着啊,结果……人倒霉了真是处处都坎儿,处处都过不去啊……没两,我就收着一张照片……就是……那个死人的照片。”
“什么?!”
“你们也想不到吧,我他妈现在也想不明白,咋会有这样的事儿?”王博昌道:“有我回家的时候,在门把手上看见个信封。
一开始我以为是广告呢——我住那地方经常有发广告的——想扔,看了一眼,那信封上写着我的网名呢……”
“什么网名?”吴端问道。
“就……QQ昵称。”
“昌爷有酒,是这个昵称?”
“嗯嗯。”
“你这QQ加了一个PUA交流群,群主是吴亦彦,没错吧?”
“嗯。”
吴端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
“继续吧,收到信封之后呢?”
“之后……我不是看见自个儿QQ昵称了吗,我就……拆开信封看了一眼,结果……
我他妈快吓死了,死人脸啊,就一张大脸照,眼睛还没闭上,好像要从照片里钻出来找我索命……
我当时就没敢进家门,拿着照片就去找吴亦彦了。这事儿只有我们俩知道,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他怕不是要坑我?
可我刚到他家门口,就看见他家门把手上也有个信封,跟我的一模一样,信封上也写了他的网名。
我就把信封给他带家去了,我俩当时就懵逼了。
能是谁啊?还有谁知道死人的事儿?宾馆的人?群里的人?——信封上写的是QQ昵称嘛。
我俩也想办法在群里试探过几次,啥也没试出来啊。
商量来商量去,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能有什么办法。
吴亦彦要再回一趟丢尸体的地方,看看尸体还在不在。
可拉倒吧,先不还能不能找着那地方了,就算能找着,我也不去,太他妈吓人了。反正我是没去,他……我估计他不会自个儿去,他也怕着呢。
没结果,只能回家等呗,等了几,我又收着一张照片,不仅有照片,还有一张纸条。”
“照片和纸条你还留着吗?”
王博昌摇头,“我留那玩意儿干啥啊,也太……不吉利了。不过我记得纸条上的内容。
大致就是想跟我玩一个游戏,只要我按他的要求做一些事儿,死人的事儿他就不会告诉任何人。
唉我去,我这碰上的都是啥人啊,感觉是个变态啊,跟他妈电影似的。”
聊了一会儿,王博昌算是放开了,口中脏话不断。
“那吴亦彦也应该收到同样的纸条了吧?”吴端问道。
“嗯,他他要试试看,探探对方的底,还让我跟他一块,什么俩人力量大点。
其实他得也在理,毕竟我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要是被抓了,我也的露馅儿。
但我就是觉得——我不上,只是感觉吧,就觉得给我们写纸条的人不靠谱,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都按他的办,我不成提线木偶了?他要是让我身上捆上炸弹去……”
“行了,知道你的意思了。”吴端道:“所以你就逃回老家了?”
“我原打算过完年就出去,想办法换个身份,隐姓埋名,没想到……哎!”
王博昌的讲述告一段落,吴端问道:“你刚刚提到自杀,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亦彦告诉我的,他跟对方接上头了。”
“具体怎么接头的?”吴端问道。
“大概就是……他先去了一个对方指定的地方,那地方也是对方通过纸条告诉他的。
对了,纸条和照片出现得莫名其妙,我的是把信封插我家门把手里头,他的,后来好像是夹在他车上——就夹在雨刮器上,我听他提了这么一嘴。
……他就按纸条的,去了人家指定好的地方,好像又拿到纸条了吧……反正有更细的指示,让他去做一些事,具体是什么他没跟我,只是那些事儿特别奇怪。
我也是好奇……哎!逃回来了,就该早早跟他断了联络,可我……有点侥幸吧,盼着他能把这事儿搞定,万一他搞定了呢?
也想着跟他打探消息,至少能知道他有没有被你们抓住。只要他没被抓住,我就还安全。
反正,我们最后一次联系,他都告诉我了,他要假跳楼,只要在楼顶上站一个时,经受住考验,那些人就再也不来找他麻烦了。
实话啊,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吴亦彦可能精神出毛病了,要么就是寄照片的人有问题。这都什么要求啊,耍猴玩呢?”
王博昌摊了一下手,“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