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铺子里有姜氏和鱼儿,作坊那边有朱氏父女。家里大事事有两个徒弟帮忙,后宅有于氏和流萤照顾,倒也不差。
本来整座杨家宅院都被护得密不透风,可偏偏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杜碗来了。
要是别人来,杜玉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见的,但是杜碗是家里人,即便再怎么辛苦,也得见一面,便让人把她请了进来。
谁知道杜碗一见到杜玉娘就哭,直李氏不好了。
杜玉娘大惊失色,吓得流萤恨不能去堵杜碗的嘴。
可是哪里来得及呢,就听杜碗又哭又喊地扯着杜玉娘的袖子道:“玉娘姐,祖母最疼你了,如今祖母不好了,你可不能不去见她……”
李氏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不好了,是中风了。
杜玉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栽倒,要不是流萤和张婆子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只怕要出大事情。
“快,备车,让高大山驾车,我要回家。”杜玉娘特别慌张,她记得,前世李氏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没的。
难产这事儿是无法改变的吗?即便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了,祖母也非死不可吗?
杜玉娘慌张万分,完全没了主心骨。
流萤一边安抚,一边给张婆子使眼色,让她差人去叫杨峥回来。
张婆子悄悄的退出了屋,连忙把事情跟于氏了。
于氏想了想,就让高大山去送信。
五爷是骑马走的,这个时候也只能是骑马去追了。
家里都是女眷,柳姑娘又不在,只能让高大山出去送信。
高大山的脑子虽然不像王辉那么灵活,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家里应该留人的。他要是去了,家里万一有点什么事,怎么办?高大山急忙道:“我先去镖局一趟,让夫人过来陪陪太太,然后再去找师傅。”
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于氏自然答应。
事情就是这样巧,偏偏常氏还没到,高大山又走了,杜玉娘这边也是急成一团,就让人钻了空子。
林柳跑到杨家门口来闹来了,陪着她来的还有周氏。
周氏和林柳在帽儿胡同里又哭又闹,吵着让杜玉娘给她们母女俩一条活路,不要赶尽杀绝。话里话外的意思,还带上了杨峥,有指责他仗势欺人。
不少人跑过来看热闹,连工匠们手里的活计也干不下去了。
婆子慌慌张张的请于氏拿主意,于氏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气得咬牙道:“真是泼妇骂街,什么东西。”
“您快想个主意吧,不行的话,干脆让老婆子我将人叉走就是了!”的话太难听了,要是传到了太太的耳朵里,那还得了。
就在二人为难之时,杜碗居然出来了。
“我姐姐了,让她们母女俩进来话。”
于氏瞪大了眼睛,“这是太太的?太太如何知道的?”这种人,怎么能进门呢!
杜碗把下巴一扬,当下道:“外头吵得那么凶,姐姐怎么会不知道?让人堵在大门前像什么样子,难不成还让别人看姐姐和姐夫的笑话。你赶快把人领进来,有什么话在屋里也方便些。”
于氏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杜碗,杜碗被她看得万分不自在。
于氏冷哼一声,“既是太太的,我再问一嘴便是。”着要往上房走。
杜碗却是拦着她,不让她进屋去,还道:“你干什么,快去把人带进来吧,再闹下去,我姐姐可真就没脸了……”
于氏一个眼神,张婆子就走过来,一把将杜碗架住了。她一个还没长成的姑娘家,如何是粗使婆子的对手,当下就动弹不得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
于氏悄悄进了上房,瞧见杜玉娘还在垂泪,似乎还是忧心自家祖母之事,对外面的事充耳不闻,当下心里就有了数。
她悄悄的退出了屋,让张婆子把杜叶捆起来塞到厢房去了。
“呸,白眼狼。”
“她来得这么巧,一来就不顾太太怀着三个孩子的身子,直亲家老太太不好了,我瞧着,这里头有事!把人看住了,等五爷回来处置。”
张婆子自然听命。
于氏正头疼外面那对母女的时候,常氏到了。听了几句,二话不就让自己带来的两个婆子将周氏和林柳给绑了!
“你们,你们为什么绑人,这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常氏笑,“王法?”此时帽儿胡同里看热闹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干活的泥瓦匠也都走得远远的,常氏压低声音道:“老娘是江湖草莽出身,杀个把人,身上都不沾一滴血,你们要不要试试?”
周氏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林柳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整个人瑟瑟发抖,一声也不敢吭。
这两个人,被捆起来扔到耳房里,等候处置了。
常氏一来,杜玉娘似是找到了主心骨,跟她起李氏的事。
常氏十分心疼地道:“你好糊涂啊!眼下你自己是什么情况啊?着急上火有用吗?总得顾着你自己肚子里这三个啊!你自己回家,如何回得去?还不如打发一个信得过的回去看看,便知真相了。”
杜玉娘听了这话,也冷静了下来。
“赶紧给你们太太打水洗脸,再端点吃的来。”
流萤连忙下去了,对常氏也是十分感激。
杜玉娘洗了脸,喝了半杯牛奶,才觉得整个人好多了。
“你是关心则乱!”常氏道:“我瞧着,这里头有猫腻,你可得好好打听一下。”
杜玉娘有些后怕地道:“您的是,是我糊涂了。”这会儿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又是后怕,又是心寒。
杜碗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即便祖母真的出事了,这个时候也应该打发杜家大房的人来告诉自己消息,绝不会让杜碗一个人过来的。
更何况,只怕为了她着想,家里只会想法子暂时瞒着,又怎么会让她知道祖母生病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