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卞夫人,“母亲……”
卞夫人却不予理会,她忙一把拽住曹金珠跪下去,对曹郑求情道:“君候息怒!金珠还,口无遮拦。”声音又急又慌,已然没有平时的宠荣不惊。
曹郑也让母女俩的声音吵得头痛欲裂,可是却没忘曹金珠那一声鬼迷心窍,只想解决了让他头疼的人和事,去确保甄姚的安全无虞,他便再无半点心软地冷笑道:“好,老夫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鬼迷心窍!”
“你口口声声你母亲是正室夫人,甄氏是贱妾!老夫就看看,没了老夫的抬举,你母亲是什么!你又是个什么!”看着母女俩骤然惊恐的表情,曹郑只觉心头大快,连头都不那么痛了,于是他更为残忍的笑了,道:“曹安!将卞氏母女给老夫带下去!老夫要休妻再娶,只要阿姚醒过来,老夫就立她为正室。”
在场众人一听曹郑这话,都哗然失色了。
曹金珠直接失声尖叫,“不!父亲您不能这么做!甄氏一个贱妾怎能扶正!”
曹郑冷漠地看着曹金珠,“你母亲也是一贱妾扶正,老夫为何不能将阿姚扶正。何况阿姚到底还是名门之后,你母家却只是倡门。”
一言诛心,却又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曹金珠当场愣住,好似才知道自己的母亲也是贱妾扶正,而且比她口中鄙薄的甄姚还要卑微。
曹郑看了一眼发愣的曹金珠,无声冷笑了一下,随即走入内室。
众人被曹郑一怒之下休妻再娶的言论惊住了,一时再不敢多言,生恐自己落得卞氏母女的下场,任由曹郑走入晦气的产妇房间。
曹安只听命于曹郑,对于曹郑的命令无论恰当与否,一概坚定执行。不过卞夫人到底当了二十多年的正室夫人,如今曹郑又在气头上,曹安叫了侍卫来到卞氏母女跟前时,还是客气道:“夫人,请先与老奴下去吧。”
卞夫人没有让自己更难堪的抗拒,她反倒平静地向曹安笑了笑,然后目光投向内室门口,不知想到什么,忽而失笑。
“金珠,我们走吧。”笑过,卞夫人看向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的曹金珠,温声道。
曹金珠怔怔回神,看着母亲温柔的神色,一点也不怨怪她的样子,她却一下毫无顾忌地捧脸哭了,哭声中有模糊不清地话语溢出,“母亲,我对不起你……”
卞夫人蹲下,耐心而温柔地为曹金珠拭泪,劝道:“不怪你,即便没有你,这次的事情也得不到善终,我正室的位子依旧坐不下稳。”
到这里,卞夫人余光从下面正坐的甄柔身上划过,她随即抚上曹金珠泪痕斑斑的脸,爱怜地又道:“以后可不许再对姚夫人无礼了,她虽比你大不了几岁,其心性是连我也自叹不如的。”
语重长心地完这一句,卞夫人不再耽搁,拉起曹金珠随曹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