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这样的人物活生生地死在自己的地方,难免又惊又慌,加之众所周知甄姚这一胎怀得不易,万一惊吓得动了胎气,不孩子难保,怕是甄姚也难以安然。
这不?
甄姚现在就动了胎气,正在内室由御医救诊。
而且看不断端出的血水,怕是甄姚腹中的胎儿凶多吉少了。
大概是做了母亲后,心变得格外柔软,也下意识地以己度人,甄姚那么想要一个孩子,吃了整整三四年的汤药,又身为一个母亲,如何舍得拿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算计?
这样想着,甄柔心里的怀疑,终于从甄姚偏向了甄了卞夫人。
甄柔能想到的,卞夫人身为当事人,又经历了大半生的后宅之争,她在甄姚叫肚子疼时就隐约知道事情又要再生波澜。并且作为曹郑的枕边人,她实在太了解曹郑了,一听曹郑此时此刻的语气,就知道曹郑已然怀疑上了自己,可这一切暂时都无从辩驳,她只能寄希望曹郑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多相信她也一些,遂道:“君侯,我们夫妻这么多年,妾从未害过——”
曹郑心中躁动烦闷,又怀疑卞夫人,他哪里听得下去卞夫人开脱之词,于是不等卞夫人完,就一手挥开卞夫人,兀自走下主位。
大概曹郑这一挥略有用力,卞夫人一个站立不稳,竟是一个踉跄,被曹郑挥在主位的基台上。
曹金珠就坐在下首的位子,见状一惊,一声“母亲”担心地喊出,人已忙跑到卞夫人的身边,然后难以置信地看向曹郑道:“父亲,您怎么能这样对母亲!她和您可是二十多年的夫妻!还有最好不是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您怀疑是母亲害得甄氏!?”
到这里,曹金珠似禁不住红了眼睛,一副为曹郑痛心难过的样子,“父亲,您不要再受那个女人骗了!分明是她害了罗神医,现在又装出自己也是受害者的样子,就是想让您怪罪母亲!您不信看,等不了多久,她肯定会有惊无险的又好了!”
只在这时,一名五十开外的御医从内室匆匆跑出来,深秋将入冬的气,竟是满头大汗,他一到堂下,就急忙问道:“君侯!姚夫人情况十分凶险!孩子很难保住!若一定要保孩子,姚夫人只怕也难保下!”
言下之意,就是保大保了。
不保,甄姚能安然。
保,一失两命的可能性很大。
闻言,甄柔忍不住深深闭眼,为了这一胎,甄姚付出了多少心酸,她是一路陪同走过来的。眼看要不了多久孩子就要出世,却突然发生这种事。而且这一胎一旦保不住,甄姚这以后怕是再难做母亲了。
一时间,甄柔心里有些滋味莫名。
卞夫人亦是大为震动,她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般怔愣当场,然后脸如死灰,顾不得女儿的搀扶,重重跌倒在地。
在座的如夫人却没心思理会卞夫人,便是想法残忍些,但心里或多或少为此松了一口气,她们不约而同地想到——按常理素来是保。
然而这时,却只听曹郑急怒道:“孩子老夫不管,大的一定要给我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