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院子不就好了?
如此推测,倒是去见几位兄弟的可能性最大。
虽然没有剖尸,可陆静承多半是被捂死的,而他身上的挣扎痕迹并不算多,就算他前日受了伤,可要杀死一个陆静承,寻常人还真不至于这般利落。
而他三位弟弟之中,只有陆静修擅武。
秦莞蹙眉道,“三房和二房可有什么交集?仇怨或者生意上的合作都可。”
陆由心听着便觉秦莞怀疑陆静修,忙道,“这个应当是没有的吧——”
陆由心话音刚落,一旁的黄嬷嬷忽然道,“姐,并非没有,只是不知道王妃的是哪样的仇怨?”
秦莞便道,“不分轻重大,你且来听听。”
黄嬷嬷便道,“奴婢知道一件事,是在去年,在祖宅,当时四少爷看上了五少爷身边的一个丫头,那丫头是五少爷一个奶妈妈的女儿,模样生的还算不错,四少爷大抵是轻薄了那丫头,五少爷知道了便打上了门去,当时将四少爷面上打出了一道口子,留了疤,当时姐去了湖州谈生意,这才不知。”
秦莞蹙眉,“那之后他们二人的关系应当十分不好吧?”
黄嬷嬷颔首,“不错,四少爷和五少爷寻常见了面眼睛一个看的比一个高,若非必要,绝不多半句话,四少爷对五少爷颇为嫉恨,奈何五少爷拳脚功夫好,他不敢做什么,只敢私底下使绊子,至于用过什么手段奴婢并不十分清楚。”
秦莞轻声应了,又问,“那四房和五房呢?他们和四少爷可有瓜葛?”
陆由心叹了口气,“自然是没有的,四房和三房交好,颇为倚靠三房,平日里对着二房,也是十分恭敬的,五房就更是了,以前静承经常欺负两个的,年纪大了才好一些。”
黄嬷嬷也道,“是这样是这样,五少爷还帮六少爷出过头呢,也差点打了四少爷一顿。”
秦莞听着,越发觉得陆静修和陆静承的仇怨最大,便道,“出府的二人是何时离开的?”
黄嬷嬷负责仔细盘问下人,闻言忙道,“奴婢问了兰香院的下人,两位少爷色不亮就走了,大概是卯时过半吧,五少爷广交朋友,在建州城便有不少朋友,此番便是去会友的!”
走的那么早……如果是刚杀了人便出府,也并非没有可能。
秦莞便道,“不知他们明日何时回来,等他们回来了,姨母将他二人叫到堂上去问问,到时候请姨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想隔着屏风看看他二人被姨母询问之时的反应。”
陆由心闻言一笑,“明日午时之后必定回来的,到时候我叫人请你过去。”
口上这样着,陆由心却觉在察言观色看人上,她才是行家中的行家,秦莞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便是聪明能推案,看人却是不那么简单的,这么想着,陆由心并未多言,直将秦莞送到了菡萏馆才离开。
秦莞进屋便先梳洗了,又好好用香胰子洗了几遍手方才上床躺着,此刻时辰已经不早,外面的风雪呼号声更大了,秦莞闭着眸子,睡意却浅,这个案子比起此前的那些案子并不十分复杂,只可惜的是无法剖尸,再加上如今她身份不便,不好自己去探查,便又多了一道阻碍,除此之外,好处在于怀疑对象有限,并且眼下已经有了第一怀疑对象。
陆静修……性子豪烈冲动,好武,如果他和陆静承生出了口角继而大怒杀人,那便是十分轻而易举的事。
这么一想,秦莞忽然眉头一皱——
不对,她想的不对……陆静承半夜跑出去是为了什么还不知道,但是绝无可能是夜会陆静修,毕竟二人是最大的仇人,而她还记得今日陆由心的几处院子的位置,陆静修住的院子和陆静承的青松院可是离了不少的距离,也很的可能是二人撞上,毕竟那个点儿,陆静修应该还在熟睡,以备第二日的早起。
秦莞皱着眉头,第一怀疑人眼下已经被她减轻了怀疑,除非还能找到别的证据,否则道理上讲不通。
而另外的两个,静韫和静和,眼下她还未发现端倪。
如果不是这些人,总不可能是园中的厮杀人吧……
秦莞意识混混沌沌的,也没个准儿,便在这般乱思之中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秦莞起身便去了梅园,梅园乃是一处临湖的赏景之地,因为前日碰到过陆静承,这一次秦莞出门便十分的心,先让白枫去梅园看了看才带着人过去了。
等到了梅园,便见梅园果然如黄嬷嬷所言的那般,游廊亭台居多,石子径上只飘了一层薄雪。
秦莞走上了十字路,她穿的软靴走这路颇有几分硌脚,可这会儿,这微微的疼痛感反而更刺激她回忆起陆静承身上的伤痕,她一边看地上的石子形状一边回响,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忽然在一丛竹林旁停了下来。
此处是梅林正中,一处八角亭旁边还有一丛绿竹,亭子周围和竹稍之上满是积雪,唯有靠近竹林的地方层雪略薄,秦莞走到那竹林旁,一眼看到了几块凸起的石子,再仔细一看,那石子之上仿佛还有暗红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