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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画蛇添足(2/2)

反的,项康倘若派出斥候细作连夜东进探察敌情,就很可能在第二的上午就知道定陶战场的情况,到时候项康果断掉头逃命,董翳同样是想追上少帅军主力都难。同时董翳还绝对不能排除有楚军主力的漏网之鱼与项康提前取得联系,泄露了楚军主力已经覆灭的机。

    担忧之下,又思来想去的盘算许久,为了尽可能把项康诱来定陶送死,董翳一咬牙一横心,干脆连夜从楚军战俘中挑选了一个变节的江东士卒出来,许以重赏,又用缴获的项梁印信和楚军军中文书,让文吏伪造了一道项梁的亲笔书信,安排这个变节的吴地士兵冒充项梁的信使,连夜西进来给项康送信。

    …………

    其实董翳纯粹是在瞎担心,受连绵大雨的影响,少帅军既没有发现在北岸穿插的秦军队伍,也没有派遣细作连夜赶来定陶打探消息,普遍南逃的楚军败兵更没有谁西逃这么远,与少帅军取得联系,还是在定陶西面三十里处立营休息了一夜后,病情还没有痊愈的项康才一边派遣斥候东进探查道路情况,一边带着少帅军主力冒雨东进,赶来与楚军主力会合。

    在此期间,身体虚弱的项康当然只能是乘车前进,不过因祸得福,见项康虚弱得厉害,周叔的大侄女薄姑娘为了能随时照顾项康,是与项康同车而行,一男一女挤坐在狭的车厢里,渣男指数在这个时代扳指头数得着的项康当然不少占点便宜,揩了不少油水,还知道了薄姑娘是叫做薄爰止,名字出自诗经。

    “爰止?”来到这个时代后偶尔也读过一些书,项康忽然发现了薄爰止这个名字的深意,忙问道:“薄姑娘,你这个名字,是你父亲取的?还是你娘给你取的?”

    “回右将军,是我娘取的。”薄爰止很是害羞的答道。

    “看来魏媪真是望女成凤啊。”项康笑笑,很是装逼的念诵道:“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子。薄姑娘,魏媪给你取这个名字,摆明了是希望你嫁给子,成为下之母啊。”

    薄爰止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半晌才微微点头,声道:“右将军真有学问,娘亲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嫁与帝王。”

    “可惜。”项康又是一笑,道:“可惜我应该没有子的命,不然的话,我真想找个媒人去跟魏媪,请她替你考虑一下我。”

    脸皮虽没有项康正妻虞妙戈那么薄,可是听了项康这个露骨的玩笑,薄爰止还是羞得恨不得直接跳下车去,嗔道:“右将军,你再这样的话,人家可就要回娘亲身边去了。”

    项康微笑,正想再和薄爰止调笑几句,不料车外的许季却突然大声道:“右将军,上将军派人来给我们送信了。”

    “信在那里?”项康慌忙掀开车帘,并迫不及待的问道:“我们的主力,现在情况如何了?”

    “回禀右将军,上将军派来的信使交代,我们的主力前在定陶和暴秦军队干了一仗,吃了不的亏,已经被迫放弃了攻打定陶,撤往昌邑去了,暴秦主力也追过去了,现在定陶那边只有几千暴秦军队留守。”许季如实回答,又呈上了刚收到的项梁书信,道:“上将军下令,让我们立即赶往昌邑去和主力会合。”

    赶紧接过项梁的亲笔书信,粗略看了内容与许季口头介绍的基本一致,又见书信上确实是项梁的笔迹,还盖着项梁的上将军印章,项康不敢怠慢,忙吩咐道:“快,传令下去,加快速度前进,去昌邑和我们的主力会合。”

    许季大声答应,可是项康又瞟了一眼手中的书信,见白绢写成的书信干干净净,只有刚滴的一些雨点,项康心中马上生疑,忙喝道:“慢着,暂时别传令,把叔父派来的信使叫来,我要当面问他情况。”

    许季答应,然后很快的,化装成普通百姓的楚军信使就被领到了项康的面前,操着一口地道的吴地口音向项康行礼问安,又表明身份自己是项梁的帐下亲兵,项康不动声色,只是问道:“你是我叔父的亲兵?我在叔父帐下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右将军,你是贵人,当然不记得人这么一个亲兵。”那信使赔笑道:“不过人倒是在上将军的帐下经常见到你,只是没有福气和你话,所以将军你肯定记不得人。”

    言罢,那信使还主动呈上了自己的身份腰牌,证明自己的项梁亲兵身份,项康仔细检查了发现应该不是伪造,心里却疑虑丝毫不减,又问道:“你刚才,定陶城外现在只有几千暴秦军队,这点是你亲眼所见吗?”

    “回禀右将军,是人亲眼所见。”信使模样很是老实的回答,又绘声绘色的道:“人为了尽快把书信送来,冒险从定陶城郊过来,亲眼看到了暴秦军队的情况。”

    项康点头,又突然问道:“你送来的书信,我叔父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写的?”

    “回禀右将军,上将军是前下午写的书信。”那信使答道:“是我们主力向昌邑开拔的时候,在路上写的。”

    “在路上写的?”项康一听笑了,亮出了那道干净整洁的书信,道:“这几一直在下大雨,既然我叔父是在路上写的书信,那这道书信上,怎么一点被雨淋的痕迹都没有?”

    信使傻眼了,忙答道:“回禀右将军,上将军当时有伞盖遮雨,人又是把书信装在竹筒里送来的,所以一路上都没被雨淋。”

    “放屁!”项康怒骂,道:“这几的风雨如何之大,就算有伞盖遮雨,露野外在风雨中写成的书信,怎么可能一点雨都没有沾到?”

    信使益发傻眼,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右将军,的记错了,当时是雨正好暂时停了,所以上将军的书信才没有沾到雨水。”

    “很好,我暂时相信你这个解释。”项康冷笑,道:“不过你也别想走了,你刚才不是定陶那边只有几千暴秦军队吗?我这就让军队停止前进,多派人手去定陶城外探察情况,如果发现你了假话,你是知道后果的。”

    言罢,项康又喝道:“把这个信使拿下,捆了看好了,如果我们的斥候探到消息,证明他了假话,就给我用刀把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

    项康的亲兵答应,立即上前那个信使按住,那信使心中恐惧,腿一软就向项康双膝跪下,带着哭腔喊叫道:“右将军饶命,右将军饶命啊!”

    “那还不实话?!”项康大喝道:“老实交代,饶你不死!再不实话,我担保让你死得比谁都惨!”

    被董翳收买的信使不敢再继续狡辩,只能是老实交代了楚军主力前已经在济水北岸覆灭的实情,又承认自己是被董翳收买,携带伪造的书信过来诓骗少帅军放心进兵定陶,项康听得又惊又怒,忙喝道:“那我叔父怎么样了?我叔父的随身印信,怎么会在暴秦军队的手里?”

    “右将军,你听了可要撑住。”信使战战兢兢的道:“上将军,他已经阵亡了。”

    信使的话音未落,项康就摔进了薄爰止的怀里,一边脸颊紧贴薄爰止的胸脯,一边双眼涣散无神,还不管许季和薄爰止等人如何紧张摇晃呼喊,项康都是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昏死。

    项康也必须得昏死过去,项梁不仅是项康的长辈,还是把项康从抚养长大的至亲,有大恩于项康,突然听到项梁阵亡的噩耗,项康如果不昏死过去,该如何向自己的帮凶走狗和下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