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并不知道近在咫尺就有人在听他们说话,可他们却知道自己的情形不妙了,所以这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
听了一会儿,雷鸣他们几个人通过这两个人说话便也推断出事情的大概来了。
这两个人应当是日军才抓来的壮丁。
两个人也不大懂规矩,大半夜的从那工棚子里跑出来拉屎,结果有一个就把纸烟点着了。
这里是边境地区,日军当然不会允许有人弄出亮光来。
于是这两个人就被抓了,然后就被绑在了这里。
“要不咱们两个逃跑吧!”这时那第二个人便说。
“往哪跑,日本人反正是把我绑的得登登的,你能挣开?”那个声音沙哑的人说道。
黑暗之中传来了闷哼有力的声音,显然这两个人是在挣脱捆着的绳索。
可是那绳索哪有那么好挣脱的,那两个人吭哧瘪肚的费了会儿劲终是放弃了。
“完了,咱们两个这回真的瘪泡了!”那第二个人便说。
“认命吧,只要被抓进来干活死了是那早晚的事。
你没看在黑河那儿,到这日本人的地盘上光见人进不进人出?
前两年,那日本人的大汽车天天往里面拉人,你看有出来的吗?”那个沙哑的声音又说。
“那说不定还在里面干活呢。”第二个人又说。
“屁!”那沙哑声音的直接就骂了起来,“那炮楼子,那水泥罐子那都建完两年了,你看有人出来吗?
那要是那些人都活着还用再把咱们抓进来?
而且有一个地方我看那老鸹总往那儿飞,那里八成就是埋死人的地方。”
声音沙哑之人的推理无疑是合理的,那第二个人不吭声了。
可是他不吭声,就在不远处却有人吭声了!
一听那个人吭声,本来是蹲在旁边偷听说话的雷鸣他们身体便是一紧,因为那是日本人的声音,却是一声“八格牙噜”!
然后,便有日军大头鞋踩地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却是刚才那个声音沙哑之人骂的那声“屁”嗓门太高了,却是又把本就不远的日军给惊动了!
“完喽,这回咱们两个都活不到明天早晨了喽!”第二个人感叹一声道,声音里已是充满了一种人之将死的悲观。
他们先是用烟头弄出了光亮,然后又说话大声,那日本人哪是讲理的人?
如果日军在外面可能还会照顾点影响,可只要把他们抓进来了那人家想怎么收拾他们那就怎么收拾。
“特么的,就是临死我也得噘一回小日本的八辈祖宗!”声音沙哑之人发了狠。
“对,我也噘他们!”那第二个人也说。
到了此时,他们也知道前景不妙,那临死之前终是激发出了东北人骨子里的血性来。
要是在平时别说他们不敢骂日本人了,就是那些汉奸保长的他们也不敢骂。
就这事儿谁也别说时下的老百姓太老实或者说东北人太熊。
都是普通老百姓,那你图一时痛快把人骂了那家里可是老老少少一大堆呢。
你痛快了,那家里人活不活了?
一涉及到妻儿老小,纵你再是英雄好汉到时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这两个壮丁还在这憋气较劲呢,可随即就觉得不对了,因为他们听到身边好象突然多了那么一种沙沙的极轻微的声音。
“啥玩应?耗子?狼?鱼成精了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