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珏正在气头上,紧绷着脸转身离开。
咏阳郡主也气的够呛,摇摇头,“这性子随了你二婶,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亏我之前还觉得是个聪明的。”
“那可未必,有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在大房看不着前景了,故意想法子惹母亲厌恶呢。”魏姎晃了晃咏阳郡主的胳膊,唇角上扬,心情不错的样子。
咏阳郡主若有所思,随即笑了笑,“他就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都回不去二房!”
时间转瞬即逝,魏姎已经禁足了一个多月,还剩下不足两个月,虽然不能出门,可日子过得也是十分悠哉快活。
偶尔一觉睡到日晒三竿才起,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胳膊腿儿,惬意十足的尝着瓜果点心。
“什么动静这么热闹?”
六月道,“是老太爷回来了,还把三房带回来了,一家子人正在安置呢。”
魏姎喝茶的动作猛然一顿,“这么快就回来了?”
“可不是,算算日子侯夫人,不,陶贵妾都送去乡下快一个月了,侯爷也是心狠,将老夫人也送走了,老夫人一把年纪了,又瘫痪在床,奴婢听一直病着呢。”
“哪里是狠心,是我那位祖并不待见这位姨娘,而且祖父身边肯定还有人伺候,太姨娘年老色衰,又瘫痪在床,这万一要是受了什么刺激去了,少不得还有人要守孝呢。”
当初魏老太爷犯了事,太姨娘硬是留下来没跟着去,享受荣华富贵,要知道当初太姨娘可是魏老太爷放在心尖子上的人儿,大难临头却抛弃了魏老太爷,可想而知,魏老太爷心里多不是滋味了,怎么能不记恨这件事。
“七姐,郡主让您准备,一会去见老太爷。”卉菊亲自来传话,魏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换了一袭浅蓝色长裙,梳着双丫鬓,头上只斜插两支玉簪,打扮的很素净,跟着咏阳郡主去了前厅,一路上咏阳郡主没少叮嘱,“你祖父若是罚你,你只管告诉母亲,母亲可不怕他!”
顾着名声也没什么用处,只要魏姎不受委屈就行。
“祖父为何要罚七?”魏姎冲着咏阳郡主眨眨眼,“七不招惹就是了,长辈慈晚辈才孝,七又是女儿身,本来名声就差,更不在乎多添一桩了。”
咏阳郡主拧着眉瞪了一眼魏姎,“又在胡,女儿家的名声还是紧要的。”
魏姎红唇一翘,在京都城魏姎的名声是处于两极的,夸她的人很多,斥责她的人也很多。
进了正厅,魏姎就收敛了许多,乖乖的跟着咏阳郡主身后,满屋子都是人,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母女两一进门,屋子里倏然安静了不少。
“父亲怎么回来了,竟也没人告知一声,也好叫儿媳迎接。”咏阳郡主极快的开口,也是告诉众人,她来的晚,是因为美人告诉大房,今儿老太爷回来,可不是故意晚到的。
上首坐着一名男子,大约六十岁左右,两鬓发白,精神却不错,一双浑浊的眼睛泛着精光,身材干瘦,脸颊微陷,板着脸不笑的时候还有些渗人,一双如鹰似的眼皮斜了眼咏阳郡主。
沉缓开口,“不知者不罪,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可见外的。”
咏阳郡主微微颌首,魏姎上前,屈身行礼,“孙女拜见祖父。”
魏老太爷斜睨了眼魏姎,“你是几丫头?”
瞧瞧,连人都记不住了,魏老太爷对大房一向是不上心的,魏姎淡笑,“孙女行七。”
“原来是七丫头,我记得临走的时候你也没几岁,一眨眼成了大姑娘了。”魏老太爷的语气波澜不惊,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姎,魏姎轻轻蹙眉,低着头,忽略了魏老太爷的打量。
“大嫂这几年不见,倒是一点都没什么变化。”三房的卫氏开口了,冲着咏阳郡主浅浅一笑,身着一袭淡雅的素色长裙,脸上抹着淡妆,是个标准的美人,巧的瓜子脸,眉眼和善,这几年保养不错,看上去不过才三十出头。
咏阳郡主也回以微笑,“这一路风餐露宿着实辛苦,这么多年,三弟妹照顾父亲,着实辛苦了。”
“哪里的话,这都是辈该做的。”卫氏性子温和,话也很温柔,揽着几个孩子,“八丫头,九丫头,还不快拜见大伯母!”
老八魏娴和老九魏芊是一对双生子,不过长得却不一样,一个活泼,一个稳重。
两人比魏姎了三日,今年十二岁,魏娴和魏芊款款上前,娇声道,“给大伯母请安。”
咏阳郡主笑了笑,亲手扶起两个孩子,“八丫头和九丫头也变了,险些认不出来了,越来越漂亮了。”
着咏阳郡主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戴在了魏娴手上,又拔了一支珠钗插在了魏芊的鬓间。
“多谢大伯母。”两人道谢,魏芊转头冲着魏姎眨眨眼,“七姐姐,许久不见了,我甚是惦记你呢。”
魏姎咧嘴一笑,权当自己是个孩子,要不是卫氏提醒,魏姎根本就记不得两位是谁,厚着脸皮,“我也是,三伯母安好。”
卫氏笑,“这三个孩子年纪相仿,最是投缘了,七丫头,我也没什么可送的,就送你一件儿你三叔亲手猎的狐狸毛,给你做披风。”
“多谢三婶。”
卫氏略有些惊讶,当初没离家之前,整个南阳侯府就属魏姎最娇贵,对三房可是瞧不上眼的,转念又想到了这么多年南阳侯府的变化,唏嘘不已,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紧接着话锋一转,魏芊拉着魏姎的手,“这次我们回来的有些匆忙,二伯母又病了些日子,三姐姐又忙着绣嫁衣,府上无人打理,院子也没来得及收拾,晚上我要和你一同睡。”
魏芊一开口,魏娴也看向魏姎,其意思不言而喻。
魏姎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只是当着长辈的面不好推辞,压低了声音,“有人与我作伴自然是好,只可惜我还在禁足,皇上罚我静心抄写经书,我夜里怕是要抄写经书,不如等我解除了禁足再议。”
搬出南梁帝,魏芊又不傻,自然不敢顶撞,只好顺着话点点头,“成,那你安心抄写经书。”
晚上家宴,统共摆了三桌,除了碗筷磕碰的声音,大厅里安安静静,食不言寝不语。
熬了半个时辰左右,魏老太爷放下了筷子,众位辈也跟着放下筷子,撤下了席面,奉上了茶水点心。
对面的魏婷玉忽然冲着魏姎冷冷一哼,魏姎眼皮跳了跳。
“如今三房都在一个府上住着,我也不想看着三房疏远了,诺大的魏家还是需要有个人管着,一路也听了不少魏家的传言,往后还希望三房能齐心协力,重整魏家。”
魏老太爷发话了,底下没有一个辈敢